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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山(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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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芝兰玉树的存在,被无数人向往爱慕的李凡之,用自己的未来换得了张芮囡的命。

在张家被抄家之后,张芮囡住进了李府,然后呆了不到八个月的时间,突然就这么失踪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呢?”山顶之上,李凡之看着面前少女样貌的存在,距离那时候已经过了十三年,自己即将度过而立之年,而时光似乎对她有所偏爱,面前的人依旧是那十六七岁的模样,张芮囡躺在秋千上,任身旁的人把玩自己垂下的长发,她看着澄澈的天空,此时太阳已经有落山的征兆,天空逐渐染上金红。

“是啊,为什么呢。”

在张浩宇时期已经偏离了轨道的张家,轮到张芮囡时就更偏了。没有人知道,张家那个娇嫩的,笑起来甜甜的小姑娘,在她十五岁时即将成为国师的继承者,她降生的那一刻,星象就开始了变化,当时的国师在当夜上门拜访,告知张家父母说,在张芮囡十五岁那一年将会收她为徒,她将是夏历最为强大的国师。

张芮囡躺在襁褓里,被母亲紧紧的抱着,还没有意识的孩子并不知道父母生起的浓重的担忧,那天晚上将孩子交给乳娘后,房内的灯光亮了许久,最后双方的决定就是瞒着,直到十五岁生日的前一天再告诉自家女儿。

可是张芮囡并没有等到那一天。

昭帝之后衍帝继位,昭帝宅心仁厚,待人宽容,衍帝谋略极深,手段凌厉,在国师告知张家女儿未来之后更是对张家不喜,对于帝王来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他是一个有野心的掌权者,本就看不惯张李两家那极大的权利,一直在考虑减少这两家的权利。

张明辉常年驻扎西北军,功名赫赫,隐隐有赶超李家的趋势。李显志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他对圣上的心思早有所察,在顺势交出了自己的不少势力之后,他成了衍帝手中最好用的臣子。

衍帝不需要他人分权,他便想办法帮衍帝汇集皇权,即使是好友,即使已经是准亲家,下手依旧是毫不留情。

在张浩宇还身处西北时,李显志先派将领去夺取军权,然后在大战中买通了张浩宇亲信交换文书,伪装成通敌的凭证,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将其以叛国罪击杀,然后就是抄家。

是不是很像孩童般的伎俩?但就是这种儿戏一般的手段奏效了,张浩宇因为太相信自己的好友付出了那条命,当然也赔上了整个张家。

李显志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张芮囡身上的异象,他也知道他儿子究竟在做些什么,还未成长的雏鹰如何搏击得过巨浪呢,李显志跟衍帝的想法是一致的,张芮囡可以留下,就当是承了前代国师为夏历付出的那几十年的情,但张家不可以,张家的权势近年来因为战事逐渐增大,隐隐有那一呼百应的趋势。

上面装聋作哑,下面小动作不断,张家祖父也就是张明辉去世得早,若是他还存在的话,张家绝对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那是一个对政治非常敏锐的老人家,他对他儿子付出的太多,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儿子怎么选择后路,就这么仓促的过世了,孟晓自然也有劝的,但是西北太远,张浩宇又太相信他那所谓的兄弟,但无论怎么说,重点都在于衍帝的态度。

谁能说张明辉的去世,其中没有衍帝的手脚呢。

张芮囡放在李家自然是好的,在皇帝自家眼皮子底下养着,之后若是发生什么变数也好很快掌控。张家被抄家的时候张芮囡才刚刚及笈,张家把她养的很好,是一个从小无忧无虑,非常乖巧的姑娘。被抄家那天是深夜,她本来沉睡在梦中,被府中的哀嚎声所惊醒,睁开眼,勉强恢复意识后挣扎的推开了房屋的门,入眼的便是那满目的红。

火光冲天,血流遍地。府里的小厮跟丫鬟的尸体叠了又叠,他们被随手杀害,然后抛弃在一旁,脸上还带着惊恐,官兵身上冰冷的银甲被染红,满是肃杀之气,李叔立在院子中央,跟张芮囡打了一个对视。

李显志对张芮囡的出现并没有表现任何的惊讶之情。他甚至像往常见到张芮囡的状况一样,笑着对她说让她过去,说她家里人出了事情,以后会由李家来照顾她。

逃不掉。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此时她是无比的冷静。她判断着自己此时的处境,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完全逃不出这个地方。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保全自己才能继续往下走。她装出一副被吓得哭泣的样子,怯生生的来到了李显志的身边,揪着他的袖子,低着头,垂着眼睑,余光飞快地扫过周围的环境,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揣测。

她想,该长大了。

张芮囡在李府呆了八个月,从最开始的所有人对她戒备不已,到后面的任她出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在她入住李府的第三天,国师的信件便已经到了她的手里,国师不顾衍帝的挽留突然卸任,当今国师之位空悬,他阐述了他十来年前做的某件事情,并且告知了张芮囡张家事件的真相。随着信件一起到来的还有一本古旧的书籍,封面上写着《占星术》三个字,信件跟书籍是突然出现在张芮囡屋子里的,没有其他人察觉屋里多出了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张芮囡冷静的看完了信件,她花了一个晚上强行翻阅书籍记忆,之后把它们全烧成了灰烬,埋在了窗台上花坛的泥土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努力装出笑脸,装出一副受难后坚强的样子,在所有人都相信她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她逃出了这个牢笼。

这座山没有名字,村镇的人都戏称为无名山,说山上的仙人是无名仙,张芮囡在这座山上住了十三年,年,她想,这座山应该是有仙人存在的。当年他逃出李府之后,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指引她来到这座山,从她来到这座山开始,她似乎就成了这座山的魂灵,她成了那位仙人的继任者。

在张芮囡沉默的空隙里,身旁男人的气压越来越低,给人带来的危险感也逐渐拔高,张芮囡翻个身,将自己埋进男人的怀里,还是记忆里那草木一般的清香,男人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头。

她埋在李凡之的怀里,传出的声音也是闷闷的,她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要不要跟我走?”

她没有说出的话是:你为什么还能喜欢我?

山叶寺是一个非常奇妙的寺庙,它坐落在某个大河的下游,就正正好定在滩涂的中央。当发生河流决堤时,流水咆哮俯冲,却在到达寺庙的时候被分流,日积月累,寺庙所在的滩涂位置被逐渐抬高。显露出来的土地也越来越多,僧人们便在寺庙的一旁又建了一座多宝塔,据说在多宝塔最巅峰的时刻,足足有十四层,但现在由于年久失修,多宝塔损坏,加上寺庙里的香火也逐渐减少,离开的僧人也越来越多,现在多宝塔就只有单薄的六七层遗骸了。

当张芮囡来到这个地方时,就连河流的痕迹逐渐淡去,河流甚至已经不能再称之为河流,只能说是浅浅的小溪。寺庙看起来真的破旧的很厉害了,张芮囡驻足扫视,就只有两个僧人在院子里扫地,他们抬头看向张瑞楠,点了点头,又低头去干自己的事情,脸上无悲无喜。

张芮囡踏进这座寺庙,僧人们便停止了动作,抬头起来看她,之后较高个子的那个僧人放下扫帚,抬腿向他走来,较矮个子的那个继续扫地。高个子僧人来到她面前,双手合十对微微俯身,“施主,到山叶寺有何事?”张芮囡也双手合十微微欠身,“突然到访,真的是打扰大师了,听说这座寺庙以多宝塔闻名,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有观看的机会?”

僧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引着张芮囡从寺庙的侧门进入小道,走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多宝塔的的附近。多宝塔是木制的,用的是榫卯结构,经过常年的日晒雨淋,上面几层的结构基本都已经损坏,再加上近些年来山叶寺落败,没有得到很好的维修,此时的塔身稍微有些倾斜,目之所及的地方都积攒厚厚的灰,让张芮囡最奇怪的是,多宝塔塔基周围积了很厚的落叶,明明寺庙之中依旧有僧人,但不知为何却没有打扫的痕迹。

僧人目光平和,向张芮囡介绍说,“多宝塔因为年久失修,现在不支持香客进入,施主可在塔基附近观看,不可入塔。”就在刚想问为什么没人打扫多宝塔塔基附近时,面前本来掩着的多宝塔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大概年龄在四五岁左右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探出了头。他看到面前的两个人,明显是吓了一跳,面上带着慌乱,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做错事了,垂头丧气的来到僧人面前,涨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在道歉。

僧人看着面前的小男孩,脸上并没有意料之外的惊讶,他伸手弹了弹小男孩的脑门,“不是说过了多宝塔不能随便乱闯吗?你怎么又进去了?怕是不小心坍塌了,摔着了怎么办?”僧人转头看向我,面上出现了歉意,“这孩子是庙里收养的一个孩子,最开始出现的时候,他是顺着水流漂下来的,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尝试给她寻找父母,或者寻找领养的人,但至今没有找到。孩童顽劣,见笑了。”

张芮囡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个孩子,孩子身上穿的明显是不太合身的衣服,但似乎被养的很好,并不是养成富态的状态,而是长得很结实,脸上也带着红润。“不是说多宝塔不可进入吗?怎么这孩童……?”

“是这样的。”僧人开始详细解释起来,“塔内的木板年久失修,地板早已腐烂不堪,孩童的体型跟重量还好,若是成年人,特别是好几个成年人,一同进去绝对会坍塌。并不是有意在诓骗施主,实属难以为之。”讲到最后他双手合十,又向张芮囡鞠了个躬。

张芮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毫不在意。她余光看到一旁的小男孩,他正盯着自己看,一副对自己很有兴趣的样子。她向孩童招了招手,小男孩就兴奋的跑到了她的身旁。她说:“这孩子看起来似乎跟我挺有缘一样,如果我想要领养他的话,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此时僧人已经恢复了最开始那样平和的模样,他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眼中满是和蔼,“我们没有给他取大名,因为他来源于河流,可以称得上是上苍赐予的礼物。平时的小名就叫他大河。如果失主想要领养的话,就要与我去庙中,签上那么一纸契约即可。”

“当然,在这契约之前,我得问问这孩子,是否愿意跟你走?”他蹲下身子,目光与大河平视,“大河,我们不能为你决定你的未来,所以我来问问,你是否愿意跟这个女施主走?”大河眼中满是茫然,他伸手紧紧拽住了张芮囡的披帛,面上布满了不安。张芮囡低头同他讲话,“我无父无母,无子无兄,独身一人居住在无名山上,条件看起来有些艰苦,但不尽然,我依旧有养育你长大的能力。所以想问你是否跟我走?”

大河捏着张芮囡的披帛,低头想了想,坚定的点了点头。

僧人转身,带着张芮囡和大河开始往寺庙的正殿走,到正殿之后签了个领养的契约,写了名字,按了手印,就算是这么解决了。张芮囡表示,自己手里有银票,可以给寺庙多捐一些香火钱,用于补偿这些年养育大河的恩情,僧人也只是笑,目光中带着了然,他说施主不必想着补偿,上天自有决断。

“大河遇到寺庙,是寺庙的缘分,遇到施主,则是大河的缘分。大办香火钱便不必了,少少的捐一些即可,心诚则灵。”

张芮囡带着大河踏出了寺院的门,没走出几步,大河便回头看,两位僧人都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大河眼中逐渐积蓄了泪水,抿唇无声的哭泣。待走到看不见寺庙的地方,大河终于止住了哭泣,张芮囡给他递了一张帕子,安抚的拍拍他的背,“如果你以后想念他们的话,还是可以回来的。”

“僧人说你还没有名字,你想要新的名字吗?还是用你原来的小名?从今以后我俩就相依为命了,你叫我姐姐或者母亲都可以。”

大河擦干净眼泪,乖巧的把帕子叠好,收进了自己的衣兜。他看向张芮囡,眼中有着淡淡的儒慕跟希冀:“我想要一个大名,又想保留原来的小名。可以吗?”

他嘴唇蠕动了好几次,低着头红着脸,终于说出了那个字眼。

“母亲。”

张芮囡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领着他继续往前走。“可以的,大河在母亲这里一切的要求,只要是合理都可以达到。我原姓张,你随我姓,又与河流寺庙都有缘,不如就叫张檀溪吧。”大河得到了名字,快乐的笑了起来。

这对新构成的母子一路说说笑笑往无名山的方向走去,宽阔的土路上,他们与一个满身酒臭味的老和尚擦肩而过。老和尚似乎是喝的醉醺醺的,眼睛眯着,步伐却很快,哼着不成调的歌往前走,不过一会就离开了很远。

张芮囡注意到,张檀溪的笑容自从老和尚出现开始就消失了,他绷着脸,两人交握的手里,他的小手满是汗,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兽。

“怎么了?”张芮囡轻声问他。

“回,回去!!”张檀溪抬头,脸上满是渴求,“母亲,我们找人,我们找人回去救救无相师父他们吧!!”

“方丈住持都不在的情况下,他们会被老师父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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