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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易愕然看了嬴政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嬴政莫名心悸。
秦易今日一整天都是满满的杀意，又刚刚杀了人，眼中不自觉的便会流露杀气。
嬴政察觉到了那抹杀气。
他心悸，却又完全不敢相信。
于是。
他再次看向秦易的眼，这一看，他意识到他刚刚似乎真是出现幻觉了？
这个迷迷糊糊的小子哪来的什么杀气？
尤其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嬴政觉得他是看错了。
“也没人说我不能离开梧桐宫啊……”
瞧瞧，这什么混账话？
嬴政脸色一变，又要怒叱，但还好，他终究还是意识到，他这是在章邯府上，章邯目前仍重伤不醒，奄奄一息，需要静养。
他遏制着他的怒意。
伸手指着秦易。
“你当真一点脑子都没有？”
“朕为何这几日迟迟不处置你？真当朕是忘了你这个敢在咸阳宫里杀人的狂悖小子？”
这话说的……秦易更摸不着头脑了。
他犹疑再三。
最终只能顺着嬴政的话道：“是啊，为什么不处置？”
“你！”
嬴政气结。
感觉要被这小子气炸！
眼看他又要动怒。
一旁的王翦连忙拱手：“陛下圣心难测，他想不明白也正常，况且章邯生死未知，这小子恐怕也没心思去想……”
“陛下可能不知道，章邯跟末将提起过。”
“这小子的父亲当年与章邯情同手足，自他父亲阵亡，章邯与他也情同父子，他此时关心则乱，还望陛下谅解。”
既提到了他父亲。
也提到了章邯。
嬴政看着秦易的眼神，也隐隐温和了许多。
他的父亲为大秦战死。
章邯如今又为大秦生死不知。
这小子……确实遭了太多难。
不过。
尽管心底温和，但面上，嬴政依然霸道。
他一指秦易：“纵然情有可原，但这小子实在可恶！”
“你就站在这里，好好想想，朕为什么留你在梧桐宫不去处置！”
秦易挠头。
你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他很无辜，但偏偏又不能说出来。
难受。
……
……
暂时不去理会秦易，嬴政调整了神色。
他看了眼章邯躺着的房间。
突兀道：“朕决意出兵！调大军出关，兵锋直指大梁！”
大梁，旧魏国国都。
也是如今兵家圣地所在。
王翦、蒙恬、扶苏等人都是沉默不语。
虽然前几日，在政事殿中，他们刚刚商量，屯兵咸阳，一用来防备诸子百家，二则为大秦争取时间。
但此一时彼一时。
那帮人竟然敢在咸阳城刺杀大秦的公子，甚至面对大秦的反击，他们更是悍然重创蒙毅，几乎杀了章邯，这已经触碰到了大秦的底线！
嬴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次退让。
只有李斯开口。
他神情忧虑。
“臣还是不建议此时出兵。”
“不说兵发大梁能否建功，一旦我大秦真出兵大梁……势必会迎来诸子百家的剧烈反弹。”
“如今，那位陆地神仙不见踪迹，我大秦很难抵挡。”
“况且，臣刚刚得到消息，儒家荀氏家主，已联络百家，随时都可能直扑咸阳，为他长子复仇……”
李斯详细分析，说着诸多理由。
然而嬴政摆手便打断了他。
“朕知道你的意思！”
“但朕不可能再容忍退让！”
“这两年，诸子百家愈发猖獗，朕忍够了，也退无可退了！”
“他们已经杀到咸阳了！”
“朕的赢晨，赢谡，还有侥幸生还的赢嫚……都在告诉朕，朕哪怕再退一步，他们依然能逼朕十步！”
“朕难道真要等到他们刀剑架在朕的脖子上吗？”
话说到这份上，李斯自然不敢再说下去。
“陛下恕罪！”
“臣等无能！”
没人劝谏了。
李斯这帮人都是跟着嬴政打下江山的老臣，他们自然也都清楚，他们的陛下，能纳谏，但该决断的时候，也从来都是乾纲独断！
……
……
“不过，出兵之前还有一事……”
嬴政没回头，问道：“赵高，那帮刺杀公子的贼子是否找到？”
他身后阴影里的赵高悄然上前。
始终都是深深躬着身的他，一如既往的恭谨、小心。
他摇头道：“未见踪影……”
嬴政再次皱眉。
他们这一番话，落在始终旁听的秦易耳中，着实是让秦易叹息。
哪怕到了这时候，这帮人居然还认为袭击大秦公子的是兵家。
甚至也还在找他们。
不过真可惜，他们永远都找不到那帮人了。
说来也怪。
难道连堂堂大秦都不知道天机楼的存在？
秦易有些犹豫。
要不要提醒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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