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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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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还初上得彩霞峰顶,没有见到老先生,便呼唤老先生。

陈还初只听一声响,回头看时,便见老先生跃上山顶,轻飘飘落在山石上。

“师侄,你来得晚了。”老先生有些责备道。

“有些事耽误了,望老先生见谅。”陈还初致歉道。

老先生“哼”了一声,道:“无外乎玄微即将得道飞升,遂与仙友们叙旧道别。只是没来由的扯上你干嘛。罢了罢了,咱们继续练功。”

老先生先让陈还初背诵口诀,然后再演示前面教导的拳法。稍微指点几下便继续教学下面的拳法。

“记住,小子。这套拳讲究心无旁骛,以自身灵韵来感悟天道万物运行之机,练至大境界可以窥探天地玄妙,捻叶伤敌,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

“师侄记下了。”

“咱们这套拳法不急着那么快教完,我见你便欢喜,我教你的拳法不可在秀眉道士面前演示,知不知道?”

“师侄记下了。”

老先生敲了敲陈还初的脑瓜,笑道:“以你的脾性身具玄妙拳法想来也难掩人前表现的冲动,这记脑瓜暂且先收着。”

“师叔,疼!”

陈还初揉了揉脑门,抱怨起来。

“好啦,下面看我的。”

老先生行动如风,陈还初眼前只见白色影子闪动飘忽。其实老先生正踏玄妙步法,臂上刚柔并济,进退自如,想来万千兵阵中也难伤老先生分毫,只是眨眼间便演示完毕。

陈还初凭着对这套拳法的理解已知拳路的精髓,只是老先生行动太快,不给记忆的时间。以至于具体如何踏步,如何使臂却记不得了。

老先生见陈还初神色茫然,又敲了下陈还初脑瓜,责备道:“用心记。”

陈还初吃疼,道:“是,师叔。”

老先生重又慢慢使出来,陈还初怕记得不好便要吃脑瓜,于是认真记忆下来。

“好了,你来演示一遍。”

陈还初大着胆子照老先生演示的样子做了一遍,做的很慢,每一步都要求不差毫厘。待演示

到后半段,见老先生没有打断,陈还初便任意行之。

完毕,老先生捻须点头微笑。见老先生满意,陈还初心下坠着的石头便落了地。

陈还初又练了七八遍,合着前面教的拳法一齐使出来。老先生指点几下便吹口哨,口哨声在山谷里回荡,陈还初不明所以,半晌才见一白猿跳将上来。那白猿见老先生便作揖,老先生点头。白猿见陈还初也是一礼。陈还初还礼,只道白猿成精了。

老先生捻须笑道:“白儿,去跟你师弟过过招儿。记住,不要伤他便是。”

“是,师父。”

白猿向前走来,作揖道:“师父有令不得不从,得罪了。”

“哪里哪里!”陈还初话未落,白猿便攻过来。

陈还初见白猿武功深得老先生真传,领悟到的拳法精髓尽皆表现在拳法上。

白猿挥击如风,陈还初踏着老先生教授的玄妙步法游走,以或刚或柔之拳法应敌,做到进退有据。

斗了半晌,可惜的是陈还初忘了下面的步法如何踏来,一个躲闪不及便遭面上一击猿拳,失足倒地。

“承让了。”白猿拱手退下。

陈还初爬起身面色羞愧,老先生对白猿道:“你先下去。”

白猿纵身跃下山崖,便是不见。陈还初自然知道白猿定会安然无事。

“师侄,你修炼这套拳法时日尚短,输给我那白猿徒儿尚在情理之中。只是你当敛收心神修习这门拳法,不可顾及儿女私情或任由游荡心性飘忽不定。”老先生好言劝慰。

陈还初拱手道:“谢师叔教诲。”

“每隔三天的晌午我安排白猿徒儿跟你比斗,直至你与它斗个不分伯仲,我再教你下面的拳法。”老先生言罢纵身跳下悬崖,陈还初只见眼前灰色身影闪过,便消失不见。

陈还初若有所思,慢慢折返下山峰。

回到厢房时以至傍晚,陈还初盘腿坐于床上,修习纯阳诀。

未多时,只见陈还初头顶冒着屡屡白烟,额头上汗珠如豆。陈还初面色痛苦,只觉得体内寒毒顽固难化,在腹腔里肆意蔓延,侵袭至陈还初全身,冻得陈还初面如寒霜,不住颤抖。

陈还初倒在床上,口中吐出如烟白雾,心道:“肯定是比斗输给那白猿,加上忘不了林青儿师妹,失了道心,才致使体内真元涣散无法修习纯阳诀来化解每日发作的寒毒。”

夜至深,陈还初忍受不住,几次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可想到林青儿师妹便放下此念。

后半夜,陈还初痛得昏厥过去。

待陈还初苏醒,发现那道童眨巴眼睛盯着自己瞧。

道童见陈还初醒来,笑道:“我算来你该醒了,不料你在梦里会林青儿师妹不肯醒。”

陈还初大感窘迫,强辩道:“哪有,休得胡说。”

道童道:“若不是你日日念着林青儿师妹,岂会失了道心,身受寒毒侵扰。”

陈还初沉默不语。

道童坐到床边,背过身,晃动着两条小腿,随口言道:“叶香儿师妹来看过你,见你昏迷不醒,只道你寒毒发作,作势欲哭。我言你纯阳之体不会有事她才收回眼泪。看,你真讨人欢喜,我都比不过。”

听道童的意思叶香儿来看过自己,可关键不是叶香儿。陈还初希望林青儿来看自己,可林青儿在水月庵里哪里会来瞧自己,那不过痴人说梦。

“我不会再让寒毒侵袭我了,让叶香儿师妹放心好了。”陈还初郑重道。

“要说你去说,我可不替你做传话使者。不过我会找机会告诉叶香儿师妹你醒了。”道童笑嘻嘻地离开,不忘关上房门。

陈还初想要掀开床褥,可是昨夜痛疼难忍的后遗症还未消散,竟动弹不得。

门吱呀一声打开,叶香儿推门进来,陈还初苦笑道:“抱歉,我动不了。”

叶香儿坐在床边,轻声道:“师兄受苦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些痛,哈哈。”陈还初想着调笑几句舒缓氛围,却不料叶香儿师妹只是愣愣望着自己,一双杏眼极是好看,就像天上下来的仙女,说不定真的是仙女。

陈还初望了眼叶香儿师妹,便转移视线望着房梁,道:“我不会再受寒毒之苦了,谢叶香儿师妹关心,请叶香儿师妹放心。”

“陈师兄是大好人,我见好人受苦便忍不住落泪。”叶香儿掩袖欲哭。

“叶师妹,若是你往尘世走一遭,保准不出七天你便哭死了。”陈还初取笑道。

叶香儿笑了,比黄莺的鸣叫都好听。

“陈师兄真会取笑人。”

陈还初见叶香儿笑,急忙收敛心神,想着叶师妹‘心里觉得好看便说好看,心里觉得喜欢便说喜欢’的话,随口说道:“叶师妹,你笑起来真好看。当然,我对你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咱们同是玄门同修。”

“嗯,是的。不违心,不逾矩。陈师兄见识心性皆不凡。”

“多谢夸奖。”陈还初想拱手,却半点也动不了。

“好啦,我回去了。师兄多保重。”

叶香儿转身离开,门也被关上。

陈还初身体动不了,可是他的脑子还算灵光,闭上眼睛在脑海里默想那套拳法,来回默想三四遍,听见门开了,睁开眼睛看时,便见秀眉道士进来。

“如松师兄好,恕在下无法起身。”陈还初挣扎着起身却无能为力,致歉道。

李如松止住陈还初,“陈师弟身受寒毒,躺下休息为好。”

“如松师兄找我莫不是有事?”陈还初见秀眉道士神色严肃,不敢托大,扭头凑近问道。

秀眉道士言道:“掌门玄微真人已经飞升,师尊他走前属意你担当本门掌门。”

“我不会听错吧,肯定哪里出错了。”陈还初不可置信道。

“那日祭天大典,掌门羽化飞升时崆峒长青真人,昆仑山紫云真人,蓬莱妙蒂真人都听见了。做不得假。”秀眉道士郑重其事道。

“我身为少华山入室弟子,怎做得南华山掌门?玄微真人......”陈还初不知如何说了。

“掌门做出的决定我等只有遵从,待新掌门伤好便举行新掌门继任大典。其余门人欲面见新掌门,只是新掌门伤未痊愈,不敢打扰。新掌门先好好歇息,门内尚有事务处理,我先告退。”

秀眉道士拱手退回,陈还初见门被关上,心里无数马踏飞燕,乱个不停。

陈还初面露苦色,心想师父老头虚机子肯定会救自己一救,只是苦于无法动弹,期望那个鬼精灵东柏道友施加援手。陈还初左等他不来,右等他不来,奇怪的是叶香儿也不来,更奇怪的是陈还初好像被遗忘了。

肯定是秀眉道士搞的鬼,陈还初索性什么也不想,在心里默想老先生所教习的拳法还有白猿出招的姿势。

冥想练习四五遍,便进入识海调息,练习纯阳诀。

后来陈还初知道当日玄微真人主持祭天大典后便羽化飞升,引来龙凤合鸣的天地异象。仙乐鼓声袅袅不绝。真是仙门好去处,凡间何处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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