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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洛阳纸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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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草长莺飞的季节,从东到西,贯穿下庄的柳叶河边,一支支挂着翠绿嫩芽的柳条,随着微风摇摆。

河里偶尔快速的窜过几条巴掌长短的小鱼,好闻的青草香飘荡的满村都是。

身穿粗麻襦裙的妇人,三三两两的蹲在岸边的青石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着衣服,嘴上叽叽喳喳说着不知哪家的闲话。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小半个月,虽说雨停了也有几日,可天上的乌云,到得今日才算是拨云见日。

每家每户的汉子们,赶紧趁着这个好日头,修补一下自家的屋舍瓦棚。

即便如后世信息技术发达的时候,南人和北人对彼此的了解,也都是片面的,何况在大唐这种沟通更加不便的时代。

在他想来,南方对北方的理解就是荒蛮落后,北方对南方的看法就是四季如春。

苏壁眼里的南方,就是满世界的绿色终年不绝,这一群人中的一份子。

一月的下庄,经历了三年来的第一场雪。雪下的一点都不大,刚到地面就已融化成水,但依然无法阻止孩子们的热情。

对于下雪这件事,苏壁一点都不觉得稀奇,西北地冬日里见不到雪反而才是怪事。

冬天的潮湿阴冷,也让两个人无法忍受,看似不低的气温,却始终无法让身体里积攒住一丝热量。

这让习惯了地暖的苏壁,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冻彻心扉。

可能是受到了冬日雪天的影响,今年夏天的气温,比去岁刚到下庄时低了不少,苏壁暗自庆幸不用切换到死狗模式了。

苏愈安分到的那二十亩地,靠他是没办法耕种的,他们一大一小两个人,只留一点种菜蔬、瓜果的地方就足够了,剩下的都交给村中乡老,由他们安排人手耕种。

以苏愈安的品级,是不用交税的,所以只要保证两人吃用,其他的都归其所有,这对帮他们种地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看着苏愈安下地干活,苏壁放下手中食篮,刚刚撩起裤腿准备下地,就被怒气冲冲一脸嫌弃的撵走了,顺便怒吼一声:“哪个叫你来地里的,滚回去读书,再敢来地里,小心你的腿。”

唬的苏壁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一溜烟的跑了。哪怕再如何心疼他的身体,苏壁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自幼在娇生惯养中长大,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对于种地一窍不通,连麦子,水稻都傻傻分不清,真正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苏愈安真的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对待,生怕他受一点委屈。

这个吃了一辈子苦的军汉,不知哪儿来的怕孩子吃苦这种想法,反正就是粗暴的禁止他下地。

明明也吃不了苦,又时不时犯贱的想着,难道不该是让孩子吃些苦锻炼一下之类云云......

说起读书,其实也没有几本书可读,一本千字文,一本论语,而论语也仅仅只有《学而篇》、《为政篇》两篇而已。

三部文章加起来,也没曾经看的小说一章的字数多。

除了千字文陌生一点,论语后世学过无数次,熟练背诵,要不了多少时间。

唐朝的造纸技术,尽管已经非常成熟,但纸张依旧是普通人家用不起的奢侈品。

没有活字印刷术这项伟大的发明,雕版印刷成本极高,一本书随便可卖十贯钱。

而一斗米作价两百文,够一家四口农忙时吃用半月有余,可见读书的成本究竟有多高。

可就算有闲钱可供苏壁花用,官办学堂也已经荒废日久,能有两本书读,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事情了。

繁体字苏壁是认识的,但仅限于看。

经过四个月的苦练,只要不是太生僻的字,现在已不在话下。

脑子里虽然有些存货,可一到要用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混乱。苏壁很想把这些记忆誊抄下来,整理成册,要用的时候也就不用捉急了。

其次,是怕在这里生活的太久,就忘记了以前的事。那些记忆是自己的寄托,更是自己的故乡。

洛阳纸贵闻名于世,哪怕是最次的麻纸和竹纸,也要两贯钱一刀。在地上练习书法,自然练不出什么水平来,可现实只能如此。

没有可用于书写的纸倒也罢了,可上厕所得用竹筹刮这件事,那其中的酸爽,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唯有用一首菊花残来诉说一下伤痛。

作为一个手工爱好者,并把爱好变成事业,需要了解的知识非常多。

曾为了制作一个古建筑模型,苏壁曾查过大量的文献资料,以求最大限度的还原他本来的面貌。

类似天工开物、考工记,这类中国古代科学名著,自然是不能错过的经典。

古法造纸的工序非常简单,从物理学的角度去看,就是物质形态、结构变化的结果。

概括来说,就是浸泡、蒸煮、舂臼、荡料、抄压、烘干这六步。苏壁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去做过,但本能的觉得并没有什么难点。

可真正俯下身去做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理论水平再高,也无可避免,在实践过程中错漏百出。

原因就是,这个过程好比是烹饪中的火候,火大了饭容易糊;火小了,饭半生不熟。缺乏过硬的熟练经验,自然很难把握其中关键。

更何况,从实践到成熟,本身就是不断试错、总结的过程。

这么庞大的工作量,苏壁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来做,自然是要忽悠两个人一起分担的。受左邻右舍关照日久,阿满和春分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与他关系最是亲近的伙伴。

没文化的农家孩子,名字总是起的相当随意,按他们的话来解释,名越贱越容易养活,而不是因为肚子里没有墨水,不会起名。

诸如狗子、木头之类田土里的植物,动物就被理所当然地拿来当名字用。

而他们的父母,显然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水平,按照距离出生时间最近的节气,给孩子取了名字,寓意明显。

胡小满比苏壁大两岁,是下庄胡铁匠家里的老大。他阿耶是大历五年,随家自河间府逃难到了这个地方,就此扎下了根来。

子承父,父传子,说的就是他家的打铁手艺。

柳春分则比胡小满还大一岁,是猎户柳大彪的二丫头,十四岁的大姐已经出嫁,家中还有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妹子。

听春分说,柳大彪在她两岁那年去山里打猎,被山神留在了山里,直到今天也没出来,所以她家再无一个男丁。

苏壁明白这是在山中遇到了事故,死在山里了。

造纸的过程,阿满功劳最大,又是跟他爹上山采石灰,又是收集树皮,还要一夜一夜的陪着苏壁盯着煮浆的火候。除了抄纸之外的每一道工序,都有他的身影,可谓劳苦功高。

忙前忙后两个月,经历无数次的试错,和查缺补漏,第一批纸张终于折腾出来了。

颜色和韧性都有些差强人意,连糊窗户的功能都不具备,但总的来说,算是成功了。至少,工序已经确定,剩下的也就是材料的选择,以及细节处理了。

苏壁低着头数着手里黄不拉几的一叠纸,说道:“这一批纸出来是出来了,可韧性还是太差了,用来写字还是差的太多。”

“阿壁,用树根和糯叶熬的胶汁已经有些眉目了,下次加进去试试看。”

身着素色半袖襦裙,头顶双丫髻,清瘦的小脸上有几颗小雀斑的柳春分,拿着纸满眼都是小星星,语气虽然缓慢,但难掩激动地道:“石灰用得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再去挖一些回来的。”

胡小满明显继承了他阿耶那副粗狂的长相,方正黝黑的面庞,七岁的年纪,已经快有一米六的个头了。

“这下我阿耶就不会说我们糟蹋东西了。”相比春分的含蓄,他则兴奋地手舞足蹈。

“别跳了,晃的我眼晕,这才是半成品,你就激动成这样。”苏壁拿出一张纸揉搓成团丢了过去,恶狠狠地道:“以后,还要造白纸呢,等白纸出来了,你不得上天啊。”

阿满赶紧止住身形,一把接住苏壁丢过来的纸团,小心翼翼地抚平,心疼地说道:“咱辛辛苦苦的弄了两个月了,这才出了一批能用的,你咋就这么糟蹋啊。”

无论是后世,还是现在,孩子的思维方式都是一样的,总是急于向大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认可,好说一句“我已经长大了”这样的话。

而是为了不受他们的唠叨和限制,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是孩子们一贯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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