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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天台断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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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岩洞里,迷迷糊糊之中,小白马恍惚听到有一个人对他说:“孩子,有一件事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但是,明天我就要投胎转世,如果再不说出来,恐怕就没有人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啦!孩子,我就是你的父亲——当年落水而死的阿二。现在,在你的面前,被你捆绑住的,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是一只修炼了上百年的狐狸……”

白马睡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洞口的外面,东方己经泛白。火狐早己醒来。此时,她正无奈地卷曲在地上,满眼泪花地看着小白马。两人无言以对。良久,火狐看了一眼脖子上的金刚圈,平静地对小白马说:“唉!孩子,上天多是作弄人。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昨天晚上,你的父亲阿二己经托梦给我,原来,你是我的孩子。唉……”

“我,我把你放了吧!母亲。”

“孩子,放了我,你就会被骆越王处死。我害死了你的父亲,又怎么能够再忍心害死自己的亲骨肉啊!当年,你这个痴心的父亲阿二,我让他把从我身上掉下的那一块肉团扔丢,他却送到了你的家门口。这一段时间,我们相处在一起,我每每摸到你的屁股后面的断尾骨时,我就怀疑你并不是一个十足的人类肉身。原来,你是我身上掉下的那一块亲骨肉啊……”

“小白马!抓到火狐妖,找到青铜卣法器了吗?”突然,岩石洞口的外面,传来有人一边喊,一边迈步往洞里走来的声音……

“母亲,我放你走吧,现在还来得及……”小白马走上前,欲打开火狐身上的金刚圈。

“孩子,不用了。让他们进来,抓我走吧。这样,你就会没事了。”火狐苦笑说道。于情于亲,这一次,火狐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换回自己儿子小白马的自由。

老法师和小徒弟一前一后走进岩洞。他们跟火狐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今天,总算第一次看到了火狐妖的真面目。

火狐被众人抬回骆越王宫。祭祀法器——青铜牛首提粱卣也得以重见天日。

宫殿里,文武百官依次坐定,翘首以待。骆越王着令侍从抬出火狐妖。文武百官不自觉地纷纷站起,引项凝视,瞬间,爆发出阵阵的惊叹声!

“这一只火狐身洁如玉,毛色鲜红艳丽,真乃世间难得一见的尤物啊!”

“瞅!其双目空灵,媚态百生,啊啊……”

“音如丝竹,肌若凝脂……”

“据说,火狐妖精通读心术和魅术,一旦被她盯上,就会七魂出窍,情不自禁。要不是白马祭司带上金刚圈,都降不住她……”

……

“各位请安静!”骆越王豹目环顾,声若洪钟,众人寂静。等待骆越王审问判案。

“火狐妖,你可知罪?”骆越王目视火狐狸,威严地问道。

“大王,请问,本狐何罪之有?”被金刚圈锁住的火狐妖,无所畏惧地反问骆越王。

“你诱惑生灵,杀人食心,劫掠法器,违纲**。这每一件的罪行,都足以让你人头落地。”

“大王,你说的不错!我是吃掉三五个人。但是,自苍天问世,生灵共存以来,人类下套子,搭弓箭,追杀我狐族,赶尽杀绝。试问大王,大明山上下,我之狐族,尚存几许?人类剥我皮,吃我肉,啖吾汤,残忍之极。大王!你可曾替我们狐族治过几个人的罪呢?还有,我们狐类母与子,父与女交配,自古就遵循天律,如此的循环繁衍生息,传宗接代。这又哪来的违反纲常伦理?于我说,这是用你们的纲,治了我们的常,乱了我们狐族的秩序。大王!你这是天理不明,条律不公!我死不暝目!”火狐妖于朝庭上振振有词,反驳骆越王。骆越王当庭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大胆妖狐!竟敢质疑我王!大王!诛灭其九族!”

“一派胡言!大王,杀了它!”

“杀了火狐妖!”

“狐妖不除,一日无宁,不能留下这一个祸根!”

……

众大臣叽叽嚷嚷。正当众官员群情激奋地声援骆越王时。有传令官急急跑过来,大声报告:“大……大王,又……又抓……抓到一只……白……白狐狸,老……老法师、狐……狐大……大大仙也跟……跟来……来了……”这个传令官,要么是太激动了,语无伦次起来;要么此斯肯定是骆越大王的亲属,走后门安排在王宫当差。否则,口吃之徒也可以当传令官?这王宫如果发生火灾,这一番报警,等问清楚火灾发生的地点时,王宫早灰飞烟灭了。至于报告军情,话都没说明白,人家早进攻到家门前罗。唉?内幕事情,少说为妙。每一次上朝,听懂个大概即可,懵懵懂懂,当官一百年。传令官说完话,众官员理出个头绪,听出个大概:召陆庙凶杀案的另一个杀人凶手白狐妖,被老法师和狐大仙押解来到王宫。

“好!传令!把杀人狐妖的同谋押上,一起审判。有请法师和狐仙旁听。”

“听……听令。”

一会儿,小师公押送小白狐到庭,后面依次跟着老法师和狐大仙鱼贯而入。只是前者兴奋,后者脸色阴沉……

“各位请安静。”骆越王再一次让大臣们安静下来。他大声宣布:

“很好!书生阿二在召陆庙遇害的凶手已经全部抓获归案,现在……”

“大王!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人!”小白狐大声喊冤。

“大王,本案为我一人所为,与小白狐无关。”火狐坦然地声明。

“小白狐,我问你,你说你没有参与作案,当天晚上为何出现在召陆庙?”

“那天晚上,我,我只是想挖出我先前埋藏在召陆庙里的一件东西。”

“是何物?”

“一杆小木杆秤。”看到师父狐仙老祖在场,小白狐放心地把木杆秤埋藏在召陆庙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小白狐想,有师父在,料老法师听了不会去盗挖,把木杆秤占为己有。这可是师父送给我的法宝哩。小白狐又告知大王,当晚,书生提着马灯,拿着棍子赶走正在挖地的自己,还一棍子敲打在自己的头上。小白狐当场显示头上凸起的小包包,以此为证。

“稍后,有请老法师和狐大仙,会同验证官前去召陆庙,查验是否存在小木杆秤?如若有,说明书生没死之前,小白狐己经逃走。如若召陆庙没有木杆秤,说明小白狐当堂撒谎,罪加一等。”

“大王,小白狐说的是实话。我可以证明她没有杀人。书生阿二是我一人所杀。今天,我火狐死无遗憾。但,我恳请大王,还我们狐族一个公理。”火狐又说道。

“很好!火狐妖!你想要的天理公道,我会满足你。七曰后的四月初四祭祀节,我将在元龙坡天台上祭祀神灵,由天意神明来决定你的生或死。来人!把火狐妖押回大牢里,严加看管。白马祭司,立即着人张榜昭告天下!七日之后,铡狐于天台!”骆越王话一说完,愤愤然地佛袖而去。骆越王要问天铡狐,自有他的考虑:一,这一案件牵扯到狐蛇两族人,处理稍有不谨,便会引发争斗;二,碍于白眉狐仙的面子和交情,如若立即处斩白眉狐仙老祖的两个徒弟,势必引起狐大仙的不满和怨恨,弄不好,他会与我断绝交情,甚至拔刀相向。如今,我问天意杀狐,狐仙老祖自然无话可言。当然,如果,天意留人,那自然给足了狐仙老祖的面子,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好说话。这是处理这一事件的好办法。

第二天,骆越大王命验证官员押解小白狐到现场——召陆庙,查找在庙里埋藏的小木杆秤证物。狐大仙、老法师及小师公一同随往……

“小白狐,小杆秤埋藏在哪里?”验证官手拿一把崩坏一个角的锄头问小白狐。小白狐指着一处地方,验证官叮叮当当地开挖起来。不一会儿,“咚——”地一声响,锄头尖碰到一硬物,发出声音来。小师公帮忙把旁边开挖的泥土搬开,土里露出一块圆木板。起出木板,底下是一只盛满稻谷的瓦缸。小师公一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自言自语:“怪不得庙里的老鼠这么多,原来,这里埋了一缸的稻谷。老鼠闻稻香来啦。”

“臭小师公,本来我早想进庙告诉你们的,那知,一进庙就挨打。我怎么敢说?”

“徒儿,是不是木杆秤就埋在稻谷里面?”狐大仙一路上连一个屁都没放一个,一整天沉默寡言,脸色阴沉,不时怨恶地盯看着老法师。现在,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是的,师父。”

验证官用锄头往缸里搅翻,不敢用手去挖开稻谷,生怕里面窜出一条大蛇或几只老鼠来……狐大仙一把夺过锄头,扔过一旁,大声嚷道:“么子验证官,你这一翻搅,不把杆秤弄断了吗?!”狐大仙把身子探在缸边,双手扒开稻谷,从瓦缸里掏出了一杆小杆秤,木杆秤发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么子官员,看清楚了吧?我这小徒儿一点罪责都没有。走!小徒儿,我带你到圩集搓大餐。师父不在,看你营养不良,瘦了一大圈。”

“大……大仙,小白狐和小杆秤,我……我还得……得带回王……王宫交……交……差……你你……看……看是……否……否否……”验证官冲着狐大仙讨好地说。又是骆越王走后门当差的亲属官员,结巴!

狐大仙怒目圆睁,徒乎奈何。他双眼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法师,倒背双手,怒气冲冲地往庙门外走去。途中,生气地一脚踢在一根柱子上,庙顶的瓦片被震动地“哗啦啦”地乱响……老法师装聋作瞎,没敢正眼看狐大仙。验证官带走小白狐和小木杆秤。老法师和小师公自是呆在召陆庙里,等待铡狐的哪一天,前去瞅热闹。嘿!这狐大仙,治不了你,我还治不了你的徒弟?看你骄横!

七天过后,火狐狸和小白狐被关在铁笼里,被人抬到元龙坡天台上问天处斩。四乡八邻的人们赶往天台,都在争先目睹传说中绝美的百年狐妖;还有多年不遇的问天铡狐仪式。骆越王每有要发动战争或难以决断的大事件时,就由五枚千年的铜币,即五帝币,代表着上天的旨意来决断行事。今天,如果抛向天空的五帝币,落在地上之后,全部是正面在上、四正一反或三正两反的为神明刀下留人,保火狐和小白狐不死;反之,斩立决,铡狐祭天。

小白马走上天台,于金盘里洗净双手,神情凝重地把点上的香烛放置于香炉上面,宣读祭文,**地祭拜天地。念毕,有侍者举着一只铜盘上到天台。铜盘里五枚千年的五帝币在晨曦的沐浴下,熠熠生辉。小白马心情沉重地一一拾起铜币,叠加于手,向天祷告。尔后,白马祭司把手里的五帝币洒上天际……铜币纷纷扬扬,飘然落地……小白马闭上双眼……

侍者提醒:“大祭司,是三正两反面,狐妖免死,但活罪难免。”小白马睁开眼睛,望向母亲——火狐,笑了;母亲回望着他,惨笑回报。红狐狸终于捡回一条性命。

骆越大王判处火狐狸关禁在大牢里;小白马则当场无罪释放。由师父狐大仙将其带回狐仙洞,严加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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