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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计中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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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父母亲不在家,从嵩山回来后,欧舟干脆约了江阳一起住到自己家里,每天出家门进校门。

师兄弟二人刻苦勤勉,在不耽误文化课的前提下,早起晚睡,悉心修炼太阳心经和洞幽探微心法。几天下来,二人俱感颇有进境。

周末的时候,师兄弟二人专门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整套高中课本。江阳也把他几年积累的高中笔记全部复印了一份,给了欧舟。

这样,欧舟将要以初三的学生身份,参加当年的高考招生,力求和江阳考进同一所大学里。唯有这样,他们才可能在一起继续修炼两种精奥的心法。

因为有了这个愿望,欧舟付出的辛苦,便格外的多。

在半岛的欧亦然和云蕾,也顺利的在拍卖公司签了约。

主要条款已经通过邮箱看过多次,双方就一些细节问题做了补充,定于十月十八号秋拍,起拍价根据竞买的人数和报价情况决定。

签约工作顺利进行,留了影,交接了那枚错币后告辞,主管经理送至门口,握手告别。

出了办公室来到大厅的时候,欧亦然忽然接到了雅量打来的电话,说他那位花城的朋友已经抵达凤城,想和他面谈。

欧亦然说真是不凑巧,已经在半岛和拍卖公司签了约。

雅量问怎么这么快,欧亦然说拍卖公司催促的紧,也就赶了过来。

那头雅量就把情况说给了钱坤,后者让雅量问欧亦然什么时间回来,欧亦然说可能得一周后了吧!

钱坤于是立刻决定乘机过来在本岛约见,尽管欧亦然觉得已无必要,但看在雅量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

柯菲儿昨晚惊闻欧亦然已经赴岛签约后,心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欧舟和江阳的身手她已经通过道馆做过了解,认为从欧舟身上打开缺口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

回到酒店后,她就把情况向约瑟夫做了汇报,并说她决定另辟蹊径。

于是这一天她哪也不打算去。

早餐的时候,她像个尊贵的公主,独自坐在窗前,沐浴着晨阳,慢慢的喝着牛奶,优雅的享用着草莓和黄桃,吃了几片抹了黄油的面包。

餐毕,伸出葱芯似地手抽了一张纸巾,在樱唇上轻轻拭过。自坤包里拿出昨天下午弄来的两份通话记录,细细翻看。

不久,一丝诡魅的笑意浮上了这张艳美的面庞。

钱坤也住在这家酒店里,他和两个手下出来就餐的时间稍晚,当他们落座的时候,只看见柯菲儿离去的背影。

此刻用餐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钱坤无暇多顾,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个女人,就是他此次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柯菲儿曼妙的背影和孤身就餐的情形如同过眼云烟般的淡忘了。

可是不久,钱坤就被一场闹剧吸引了眼球。

因是自助餐,客人需要自己动手拣选合意的食物,一个手下端着盘子转身的时候,碰在一个蓄满了胡须的阿拉伯人身上。

阿拉伯人立刻用英语道歉,可是那个手下不依不饶起来,于是起了争执。

钱坤是个生意人,讲究息事宁人,不想多事,就令另一个手下过去把他的同伴拽了回来。

他昨晚已经通过酒店预订了今日十二点零五分的航班赶赴本岛,考虑如何劝说欧亦然回心转意,撤销拍卖合同的说词。

为了增加游说成功率,他打了张感情牌,邀了雅量一同前往。

雅量无法推辞,只得在店门上贴了张告示:有事外出,有需要请手机联系。

凯宾斯基酒店的三楼咖啡厅内,此刻,柯菲儿在约见一个客人。她就是刘雨桐。

通过查阅欧亦然的通话记录后,发现他和夏紫凝联系最多。

而通过进一步定位手机使用地域,夏紫凝此刻却是远在江南。

柯菲儿退而求其次,顺藤摸瓜,很快就通过夏紫凝的通话记录查到了刘雨桐的手机信息。

并通过信息弄清了此刻的刘雨桐就在本城,而这个刘雨桐近期拨打的电话多是些招聘方面的,原来她正在到处求职。

于是,柯菲儿心生一计,立刻冒充招聘者的身份给刘雨桐打了一电话,约她到此一唔。

所谓会者不难,事情就这么简单。

刘雨桐是个崇尚享受、爱慕虚荣之人,哪会想到一家招聘公司能在凯宾斯基这样的五星级酒店约见自己。不及深思,便快活的答应了。

然而见面之后,她假设的情景没有一个附和预期,所见所闻的一切,也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第一个冲击来自于柯菲儿的绝世姿容,第二个冲击是柯菲儿放在桌子上的十沓百元大钞,第三个冲击是对方向她了解了夏紫凝的情况后,让她想办法把夏紫凝叫回来,并配合她演一出戏。

这些钱足够刘雨桐两年的薪水,此刻只需她点个头,就全部归她了。

于是,她想也没想,就按照柯菲儿的要求,当着面给夏紫凝打了一个电话,说找到了一份非常好的工作,要她赶快回来面试。

夏紫凝问了具体细节,说大约一周时间吧,才能回去。

刘雨桐煞有介事的说只怕你回来了,职位没了呢?

夏紫凝如今诸事看淡,说一切随缘吧!

当刘雨桐放下手机,打算把那些钱装进她的包包时,柯菲儿按住了她的手,从中拿出五万推到她的面前,笑道:“剩下的五万,等你的闺蜜回来后,我们的戏正式开场了,就会付给你。OK。”

刘雨桐脸上的喜色略微僵了一下,勉强笑道:“也好。”

“那好,合作愉快。”柯菲儿隔着桌子优雅的伸出手。

刘雨桐握了,感觉有一种柔若无骨的腻滑。与这个不知底细的美女财神道了声再见,她便喜滋滋的消失在了旋转门外。

钱坤当日下午飞抵半岛,住进了香港中路的丽景大酒店,好巧不巧,与欧亦然所住的酒店处在同一个轴线上。距离仅有三站路。

半岛此刻海风猎猎,夕阳的余晖即将隐去,暮色和雾气在不断地积聚交织。

钱坤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就拨通了雅量的手机,问他是否现在约见欧亦然。

雅量说他先问问情况再回给他。这头挂了电话,雅量就拨通了欧亦然的手机。

欧亦然接了起来,习惯性的问道:“哪位?”

“我是雅量,此刻我和钱总住在丽景大酒店,晚上见个面方便吗?”

欧亦然见已经无法推脱,假说有点感冒,答应翌日中午去赴宴,双方就这么说定了。

欧亦然猜对了,夏紫凝的外公和母亲果然在家乡托人给他介绍了个对象。

那是个年过四十的汉子,带着一个上了初中的女儿,承包有几十亩水塘,养着虾和蟹。然而对方一听她是个离过婚的女人,立刻打了退堂鼓。

试想,以夏紫凝的花容月貌,居然打不动一个带着孩子的四十多岁渔夫的心。

尽管此前她听说过家乡人对离婚女人的成见极深,但她想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如今这个年代不见得还是那样思想不开化之人吧,更何况,凭着自己的年龄优势和容貌,不一定会遭此待遇。

尽管自己不想嫁到老家,然而事实如此,令夏紫凝顿感无助和彷徨。正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刘雨桐的来电点燃了她那颗落寞的心。

是啊,农村的天地虽广,却也容不下她这颗无依的种子,土壤虽沃,却不能够抚平她饱受创伤的心。

这块土地不需要她。自己的根,依然在那座熟悉的城市里,只有回到那里去,才能有所归属,找到需要的家和生命中的另一半。

原本,外公和母亲想等到桂花开了再回去的,虽然家乡的风俗如此,可他们依然不死心,还想碰碰运气。

但是晚间夏紫凝向他们告知了刘雨桐的邀请后,两个本就不坚强的信念和摇摆的心,顷刻间做出了取舍。

于是,夏紫凝就定了后天的卧铺票。

翌日上午,雅量打来电话,告诉欧亦然,钱坤已经在丽景大酒店定了午宴,邀他务必光临。

云蕾好奇,就问人家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此请客,欧亦然说无非是不让我走拍卖程序,直接和他洽谈交易罢了。

云蕾说要是吃了这顿饭,是否就得答应人家的请求呢?

欧亦然说这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不去吧,他们大老远来了,雅量的面子得给,去吧,钱坤提出直接交易又不好一口回绝。

云蕾眨眨眼,笑道:“这有何难,交给我好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欧亦然狐疑不解。

云蕾诡谲的一笑:“暂时保密,总之一定不会让你为难。”说着话收拾收拾便出了门。

强劲的海风肆意扫荡,人们只得裹紧衣服躬着身子前行。

当他们进了丽景大酒店时,恭谨的侍应生问候了一下,引着他们上了电梯。

穿过过道,牡丹厅门口的服务员引着他们进到包间里,坐在沙发上的雅量起身迎了过来,钱坤面含笑容也立起身。

雅量先和欧亦然握过手,把双方的身份一一做了介绍,欧亦然把云蕾介绍给了他们。

就互相谦让着落了座,几样精致的凉菜已经上了桌子。

钱坤不愧老江湖,常年周旋于商海宦场上的他虽是个地道的岭南人,除了拥有一身温文尔雅的儒商气息之外,还有着一股北方人的豪爽。

他让服务员打开了一瓶飞天茅台,又按照云蕾的意愿开了一瓶法国红酒,先在两个高脚杯中斟了大约三分之一,又让服务员把男性面前的白酒杯斟满了。

结果,五个男人一下子倒光了一瓶白酒。

欧亦然见钱坤豪爽做派,知道无法推辞,也就顺其自然。

按照钱坤的意思,碰过两次杯后,勿论男女须得干了杯中酒。然后开始行酒令。

热菜上来的时候,第二瓶茅台也见了底,此刻众人已经带了五六分酒意,外面寒风呼啸,室内酒酣耳热。先前的拘谨早被浓浓的热情和酒意化解了。

第三瓶白酒见底的时候,服务员按照钱坤的示意打开了第四瓶茅台。

云蕾暗自思量,这顿宴席的花费看来得两沓百元大钞了,得想个法子结束这场欢宴才是。

她借口上洗手间出去了一下,就奔了吧台去把单买了。这就是她想好的招数,足以让钱坤无言以对。

回来坐下后,见几个男人已有八分酒意,而面前的酒杯里尚有半杯白酒,桌子上已是杯盘狼藉。

云蕾便说:“钱总,承您的热情,今天这顿饭吃得真是高兴,干了杯中酒,我们就结束,好吗?”

钱坤正有此意,于是顺水推舟笑道:“也好,完后我们去喝茶,晚上接着来。”干了那杯酒,就喊服务员买单,结果服务员告诉他,单已经被那位女士买过了。

钱坤一谔,才回过味来,心说怪不得饭桌上的云蕾是来者不拒,热情有加,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他暗想,一个不留心着了这个女人的道,莫非此行已成竹篮打水之势,莫非一定要角逐于拍卖场不成。

可是那里变数太大,即使最终能够通过竞价胜出,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不行,既然来了,就得争取一下。

他打定了主意,看着云蕾笑道:“本来是我请客,不成想被女士捷足先登,这样吧,赏个面子,明天中午我回请。”

云蕾笑道:“钱总有此美意,本该承情,奈何儿子一人在家,我们出门多日也不放心,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返程的机票。既是朋友,相聚的机会有的是,您说呢,钱总?”

按说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该作罢。

然而钱坤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深知错过了今天,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遂笑道:“既然如此,今晚必须给我个机会,提前为你们夫妇回程饯个行,可以吧,女士?”他说着话悄悄地捅了下雅量。

雅量没等云蕾开口,抢先说道:“钱总此来只是为了交个朋友,既然是朋友,见外可就不好了。”他这话明着替钱坤掩饰真相,暗地里则是挤兑欧亦然必须承这个请,否则不够朋友了。

欧亦然看了云蕾一眼,心知无法推脱,笑道:“那就叨饶了。”和钱坤、雅量一行握过手,道了再见,便和云蕾出来,打了车回宾馆休息。

一进客房,欧亦然不禁笑道:“看不出啊,原来你撒谎就跟吐口水那么容易。”

云蕾迥然一叹:“那钱坤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看来今晚还得费点神应付呢?”

“依我看,他已经没有了那种得之而后快的底气了。”

”难说,生意人追求利润,心黑脸厚,为了达到目的,可能会不择手段。”

“唔,你怎么会有如此看法?”

“男人喝酒到了七八成的时候,大多本色毕露。可是我看那钱坤,神态间难掩鹰视狼顾之色,言谈之间头脑清晰条理分明,不像是饮了大半瓶白酒之人,城府之深令人难窥项背,着实是个不好应付之人。”

欧亦然一谔,说道:“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一件事。钱坤中途出去接过一个电话,适逢我上洗手间,见钱坤是站在走廊的拐弯处。此刻想来,那个位置是最不易被人偷听到通话内容的。”

“他那么一个小心翼翼的人,处事应该很低调才对。此番不远千里撵了来,其情可悯,其心显露无遗。”

“话说欲速则不达,可他明知此理,却为什么还是要急于得到这枚错币呢?”

“无非两个因素,一是存在着巨大的利润空间;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商人追求利润无可厚非,至于是否怀有其他目的,眼前也只是推测,不妨且行且看,反正我这里已经签了委托合同,旦夕之间不是说转让就能拿出来转让的。”

“我们做的最到位的,莫过于早早的签了合同。这样既占据了主动,又避免了中途摇摆,或许还能够就此试探出钱坤最终的目的呢!”

“对,虚与委蛇是目前对付钱坤最好的办法。”

“只是让雅量为难了。”

“这没什么,谁让钱坤晚到了一步呢!”

“嗯,这大概是天意吧!”

“如我所料不差,晚间钱坤必定摊牌,还得想个好的借口才行。”

“不用那么费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钱坤只要一提错币的事,你就唱红脸,我就唱白脸,总之就是一句话,合同已经签了,只能在拍卖会上凭实力说话。反正我们又不欠他什么。”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欧亦然调侃道。

傍晚,丽景大酒店的客房里,钱坤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赶着去了洗手间解手。

多年在商海和酒场上冲杀驰骋,暴饮暴食,使他的前列腺大幅受损,每每调理的有点起色了,跟着就被接踵而来的连番应酬搞坏了。

近来,他每晚要起两到三次夜。他始终想找个机会避开尘世去疗养一段日子,无奈总是身不由己。

而自从发现这张错版币以来,更是让他煞费了不少脑筋。

他从洗手间出来后,冲了一杯咖啡,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细酌慢饮,思考着晚间如何摊牌,才能让欧亦然撤销拍卖。

他后悔中午没有问清楚拍卖公司给出的参考价,想及此,他打电话叫来了雅量,向他说明了情况,并要他问问欧亦然。

雅量立刻和欧亦然通了话,直截了当的说了想要的结果。挂了电话,就把参考价告诉给了钱坤。

钱坤心里也就有了底。此刻他明白,八千万是底线,搞不好就得奔着九位数去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让钱坤不安的另一个因素,是始终躲在暗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另一个买家,他想若是弄清楚他们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就好办多了。

无论如何,晚间见面先出价六千万,探探欧亦然的口风。若他不松口,势必还得加价。钱不是问题,反正不是他出。

钱坤只是不想一下子出价太离谱,让欧亦然吃惊,认为奇货可居,那便越发不肯转让了。

仔细考虑了每一个细节后,当钱坤想起云蕾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拿起茶几上的墨西哥雪茄,点上一支。

问雅量是否来上一根,雅量摆摆手。

钱坤吸着雪茄,在袅袅的淡蓝色烟雾中,他默默地想,若是再次被那个女人出其不意横插进来,只怕又要泡汤了。

钱坤彷徨不得其计,于是问雅量:“无论如何,待会见面时,也得争取一回,只是云蕾那个女人不太好对付,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雅量放下手中的茶杯,郑重其事说道:“钱总,我作为中间人,本因不偏不倚。欧亦然既然委托了拍卖公司,无非是想充分体现错币的价值,那张错币卖谁也是卖,只要出价诱人,加上我的影响,我想他也得考虑一下。至于云蕾,女人也是人,贪财是人类的本性,你不妨出个令他们满意的价格,我再鼓动鼓动,还怕拿不下他们吗?”

“你觉得六千万怎么样?”

“可以试试,不行再往上加,加到他们心动为止。”

“真是一张天价币啊!”钱坤感叹道。

“哦对了,我挺好奇,你们为什么非要用如此高的价钱苦苦追逐一张错币呢?”

这正是钱坤的软肋,他其实最怕问这个。你想啊,一张看似普普通通的错币,却以不符合逻辑的天价买下,给谁也难以理解。

价格出奇的离谱,那其中必有离谱的原因。可是,你若是不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只怕让雅量难以释怀。

可是真正的理由能是随便说的吗?

“这是个难以启齿的商业秘啊,恕我不能告诉你!”钱坤一笑,巧妙的回答令他愉快的喷出几个烟圈。

雅量也是商人,他明白,钱坤的圆滑词令和外交上的常用语‘无可奉告’如出一辙,让别人挑不出什么理来。

作为朋友,他深知钱坤的城府,惊讶他敛财的手段,佩服他为人处世的圆滑。

然而他也知道,城府太深让人总感到不好驾驭,容易产生敬畏和隔阂。

你看不透他的心,搞不懂他的思想,那么你又如何能够和他交心。

况且,凡事讲个缘字,仅仅迟了半天时间,就与当面洽谈擦肩而过。缘分可想而知。

此刻,硕大的平板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

钱坤见雅量目光迷离,似在看着电视,又似在想着心事的样子,于是问道:“老弟,怎么不说话了?”

雅量笑道:”看来,做生意有时候也得讲究策略,适当借鉴一点狼的捕猎技巧?”

“唔!”钱坤喷出一口烟,坐直了身子,开始将注意力放到电视上。

群狼正在合力围捕羚羊。它们分工明确,老弱病残专事迷惑引诱猎物使其放松警惕,而强壮的公狼从侧后悄悄地匍匐前行接近猎物,母狼和尚未成年的小狼则专事堵截合围工作。

卓越的战法,带来的是丰硕的成果,不久,一支壮健的羚羊就被扑倒在地。

“捕猎方面,狼是最聪明的,狮子也是群居,然而战法却比狼差了一大截。”钱坤吐着烟圈说。

“嗯,缺了引诱迷惑那一招。”

“对,这也是狼最高明的方面。

想当年,射雕大汗能够称雄大漠,也是学了狼的战术。”

“哦,看来你对此早有研究。”

“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不得不采用或借鉴发扬点狼群战术;而有时候,却需要猛虎下山的气势。”

“唔,哪么对于此次错币之战,你准备采取何种策略呢?”

“利诱。”

“若是利诱不成呢?”

“围堵。”

“怎么个围堵法?”

“一旦角逐于拍卖竞价程序,最好的办法是找出另一个买家,或利诱、或威逼使其离场。”钱坤莫测高深的笑道。

“这样一来,一切就是你说了算。”

“哈哈。”

“看来,你是必欲得之了。”雅量道。

钱坤一凛,顿觉失言。他后悔为什么对雅量说这么多,让他一下子看穿了自己的心。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言多必失呀!

钱坤讪讪一笑,补漏道:“老弟,我也是爱之深,情之切呀。喜欢上了一件玩意,恨不能立刻拥有,这种心情想必你能理解。”

他重重的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了出来,馥郁的烟雾慢慢遮蔽了他的脸容,看上去远山般若隐若现,在此种作用下,他的表情略显狰狞。

雅量的心此刻忽冷忽热、忽上忽下。钱坤已经表现出了极强的占有欲望,甚至于会不择手段,令他顿感心寒。

他暗自揣度,欧亦然作为结识不久的朋友,却仿佛有了几十年交情般地,话不多而投机,交不深却契合。每次晤面都如春风拂面般地清新净爽,怡然直入心扉。

他像是一股山间的泉水,澄净明亮,甘甜清澈,叮咚奔放。

而眼前的这个人,则充满了市侩般的狡诈和商人的贪婪,并有着强烈的占有欲望。

如此,是否有必要告知或提醒一下欧亦然,并重新审视和调整自己的取向呢?

在不知不觉间,友情的天平,逐渐向欧亦然倾斜了。

钱坤抬腕看了下时间,说道:“老弟,到时间了。”

再次接到雅量的电话后,欧亦然并无丝毫的犹豫,愉快的答应一小时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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