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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良弓宝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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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初夏之晨,但见榕树之下,十一岁的小旻挥拳踢腿,倒也拳风虎虎,腿影憧憧,一招一式之间,初具武者风范。

经过三年苦练,小旻的武艺已颇有根基,裴家战拳更是使得滚瓜烂熟。

裴家拳,亦称唐手,是在唐代军队中非常流行的一种十分霸气的拳法,它讲究快速干脆,一击必杀,杀伤性极强,因为裴家拳久经战阵,因而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招式。其中,手法多以劈拳、钻拳、崩拳、炮拳、横拳为主,配合上少量的扫腿、踢腿、蹬腿等腿法,与裴家剑多有相合之处。

利用三年的时间打好了武术基础,老者便决定今日起传授给小旻更为高深的武艺,即家传的裴家剑与裴家弓箭术。

两人在院中相对而立,老者则先是口吐真言。

“裴家弓,练成之后,有百步穿杨之能。练裴家弓,有其独到之秘,其中膂力、眼力尤为重要。要先练双臂拉弓之膂力,首先学举石锁。练习者左右手各提一樽十五斤的石锁,分别用力将石锁提、举、推、冲,练到双手劲力充沛,再练习双手挥舞石锁,结合裴家战拳,石锁和裴家拳中的拳法融为一体,将僵硬的死力练成灵活的巧力,其中的辛苦非言语所能形容,非要有强大的毅力坚持下去不可,待到练得力大无穷之后,便可以各种手势和身法开各式硬弓,那时使用“落日”弓等强弓硬弩方不在话下。旻儿,你来试一试!”

说完,老者指了指脚下的石锁。

裴旻来到石锁边,扎稳马步,提起石锁,在老者的指点下练起了臂力,一番提举推冲,不消片刻,双臂便渐渐绵软不堪。

待小旻放下石锁,甩了甩酸软的胳膊,老者道:“暂息片刻,换法练习。能开弓,但并不一定射得准。所以,第二步便是练射箭瞄准之眼力。首先,要练眼之灵活,初练时,用意念控制眼珠在眼眶中随意上下左右自然旋转,做到眼观六路,神窥八方,配以按摩术,使得眼神凌厉,眼到之处,即箭到之处。”

老者来到石桌边坐下,道:“俗话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眼睛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之一,哪怕一粒灰尘入眼,也会感到极为不适,而一个人一拳朝眼睛打来的时候,一般人的反应便是闭上眼睛,那也只有被动挨打了,但一个十分优秀的射手,却要做到与众不同,灵活的眼力练成之后,即使有硬物朝眼睛扑来,宁愿眼睛受伤,那眼睛也不会眨上一眨,这时候,他的双眼就已经养成了一种绝无仅有的强大本能,而这个人的反应和出击判断也会比常人快上数倍。”

小旻站在树下,一边有些滑稽的转动眼珠,一边问道:“这练习眼力要多久方能成功?”

老者道:“灵活的眼力仅仅是神目术的第一步,练习两三年后,进而进入练眼力的更深一层,即对目标的洞察力。到那时候,练习者在窗上悬挂一枚黄豆大小之物,每日瞪大眼睛用眼观之,渐渐练到该物变大,刚开始似铜钱般大,到后来如能看起来大如磨盘,则眼力成也,这一步的成功与否因人而异,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有的箭手一辈子也不能练成,则只能成为射箭庸手了。”

小旻道:“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我定要练成高强的射箭术。”

老者道:“你有此决心,吾心甚慰。待你功成之后,幸许可以使用‘落日弓’。”

小旻停下练习,来到老者身边,饶有兴趣地问道:“落日弓?听此弓之名已是不凡,这是一张什么样的宝弓?”

老者道:“裴家祖传雕弓一口,名曰“落日”。膂力、眼力练成之后,二者相互配合,加上强大的落日弓,哪怕是使用普通的箭支,远攻自是无往不利。因为落日弓本身就是一张名震天下的神弓。”

小旻道:“那落日弓现在何处?”

老者道:“且听我慢慢道来。据传说,在上古尧帝之时,天上有十个太阳在天空同时出现,把土地都烤得焦裂开了。没有了源源不断的水源,庄稼都不能正常的生长,人们热得焦渴难耐,饥饿难忍,纷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因为天气酷热的缘故,一些洪荒时代的飞禽走兽,也都从干涸的江流湖泊中和燃烧的原始森林里跑出来,在各地吞噬残害人类。人间的灾难惊动了天上的玉皇大帝,玉帝遍查仙班全臣,发现有神射手名后羿,于是命令射手后羿来到人间,化身人类的英雄,协助尧帝解除人民的苦难。后羿来到凡间,历经波折,找到了天帝赐给他的一张红色神弓和白色羽箭,开始执行射日的艰难任务。他搭好羽箭,拉开神弓,奋力向天上炙热的太阳射去,由于英雄后羿是善射的天神转世,天生神力,红弓白羽又是神器,顷刻间,十个太阳被一一射去九个。当后羿准备射掉最后一个太阳时,尧认为留下一个太阳可以赶走无边的黑暗,给人类温暖,使植物正常生长,这才连忙拦阻了后羿的继续射击,天上就留下了一个太阳。后羿离去后,落日弓就被流传了下来,被当做十大神弓之一。裴家祖传雕弓,以上古神弓“落日”为名,可见其弓弓力强劲,是弓中至宝。”

小旻道:“说了这么多,可您老还是没有说明落日弓在哪里呀!”

老者叹道:“落日弓究竟是怎样的一张神弓,为父也只是听我的父亲多次提起,这张弓我和我的父亲都没有亲自使用过,据说此弓传到裴家二十九代的一位将军手中,便不知什么原因,导致神弓失踪了。”

小旻道:“真是可惜,要是有了神弓,定可扬名立万,令敌胆寒。”

老者道:“所以说,我才要你练好射箭术,以后说不定机缘巧合之下,落日弓会重见天日。不过,弓箭用于远射,适合攻击远距离之敌,若是近战,还要练好剑术为妙。”

小旻从石凳上蹦了起来,嘴里叫道:“好啊,我见堂屋上挂着一柄剑,早就想着如何舞剑,可您就是不准,三年练拳,练得也是万般枯燥,现在终于可以练剑了!”

老者假意嗔道:“练武讲究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这三年你练好了拳术和步法,练起剑法来自然事半功倍,不过,你也别想先动我堂上青钢剑,且先用木剑来练,练好了木剑,才能用真剑。”

小旻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好吧!木剑就木剑!”他却喜滋滋的跑进房中,将早已雕刻好的一柄木剑取在手中。

老者起身来到空地,道:“裴家剑,秉承剑法‘快’、‘准’、‘稳’三字诀,独创点剑、崩剑、缠剑、劈剑、刺剑、截剑六大主要剑势,配合前、后、左、右、翻、转六步法,六六三十六又七十二,在六大基础剑势上,招式千变万化,不拘一格。你且看来!”

老者那过木剑,挥舞起来,一边舞动,一边解释着剑法之秘。

“今天,我就将六大剑势的基本剑法教授于你。第一剑,点剑:执剑之手力达手腕,力透剑尖朝前点出,专取对手手腕、虎口、眉心、咽喉、膻中、气海、任脉、灵台、命门、督脉等要穴,奇准无比。”

“第二剑,崩剑:运用臂力,剑身向上崩起,崩剑方向可正可反,可左可右,力量绵里藏针,可败中求胜,防不胜防。”

“第三剑,缠剑:对敌时与敌方兵器相交之际,以连绵不绝的圆弧运动驱动长剑,缠住对方长剑,采取黏劲,化解敌方猛烈攻势,时敌方兵器失控,并为我所制,练到高妙处,一出手便可以缠飞敌方兵刃。”

“第四剑,截剑:掌中剑取守势,对攻来兵器进行四面八方各方位的格挡,做到滴水不漏,伺机而动,守中藏攻,先立于不败之地。”

老者使完了前四剑,突然身法一变,高高跃起,猛然一剑劈下,将一截榕树枝砍了下来,又一剑朝前迅疾刺出,接着手腕一抖,手掌一推,木剑却脱手飞了出去,钉如了院角的一捆草垛之中。

老者气定神闲,负手而立,道:“裴家六剑中,尤以‘劈剑’和‘刺剑’最难。‘劈剑’,乃裴家独创之剑法,从战阵中最为通用的长柄陌刀劈砍之法变化而来,独辟蹊径用之于剑法,使用之时,全身劲力灌注于剑身,长剑忽然化为刀劈之势,无论是斜劈、抡劈,都是轻灵中带着威猛,充满爆发力,陡然祭出,则有出其不意之效。‘刺剑’,则要求快、准、稳三法合一,全身联动,由脚至手,腰马合一,长剑直刺之下,如电光火石,剑到之处,毫厘不差,练到至高境界,一刺之下,长剑甚至能穿墙透壁,威力无穷,待到臻于化境,可飞剑击人,飞剑入鞘。”

这次老者传授剑法,却有别于前三年传授拳法,传授拳法之时,一招一式,毫不马虎,今次传授剑法,老者却一气呵成的将六大基本及按照一股脑的交给了小旻。

可奇怪的是,小旻接过木剑,依法练习,不大一会儿,便掌握了六大剑势基本剑招的出剑方法。

这就是打好武学基础的重要性,所谓一法通,万法通,方法永比灌输更重要。

小旻不解道:“阿爹,为何你一剑劈下,削落树枝,木剑却完好无损?”

老者道:“剑法练到高妙之处,任何一件东西拿在手中都可以成为神兵利器,便是两手空空,也可以开山裂石。不过,要是有裴家家传的七星龙渊剑在的话,更是如虎添翼,更能发挥裴家剑的威力?”

小旻道:“阿爹,我从小喜欢刻剑玩剑,那七星龙渊又是怎样一柄宝剑?”

老者道:“说起这七星龙渊剑,也是大有来历,英雄烈士,宝剑相配。据说裴家有一口祖传之剑,名曰“七星龙渊”。这把剑传说是由春秋时期两位著名的铸剑大师欧冶子和干将联手锻造而成。”

小旻拽着老者的胳膊摇晃着,道:“欧冶子和干将可都是铸剑名师,您快讲讲,这七星龙渊的故事。”

老者左手一拂,将小旻的手挡开,道:“你这孩子,还是这般没大没小,好吧,今天就给你讲讲这七星龙渊的故事。春秋时期,社会动荡,人人佩剑防身,铸剑师可是一个非常热门的职业,欧冶子和干将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凡铸剑名师,无不以铸成神兵利器为至高荣誉。这两人机缘巧合之下,于一无名山中寻得一块精铁,他二人为铸剑名师,一见此铁,知非凡品,仔细辨认之后,方知此精铁实乃天上掉下之陨石精华。于是,为将这块陨铁铸成宝剑,他二人勘察地势,选定铸剑之水为这座无名大山之中的一条小溪,这条小溪因未涉人烟,一尘不染,也因精铁掉在此地,那此地之水必定拥有灵性,故能铸就上等宝剑。这两位铸剑大师早早在无名大山外布置好铸剑炉,这铸剑的大火炉呈北斗七星之势,分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位,二位铸剑师把精铁置于七星之勺柄的天枢之上后,二人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凿开这座无名大山,放出山中溪水,引入七星炉中,让水流从摇光位直至天枢位,他们九九八十一天日夜不休,轮番鼓动七星火炉,历经千辛万苦,耗费无数心神,方才铸成一剑。宝剑铸成之后,至上而下俯视剑身,如同登上高山而向下望深渊,剑身深处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在其间盘卧游弋,又因为铸剑炉为北斗七星炉,于是,此剑得名‘七星龙渊’。该剑剑长三尺九,锋刃异常,吹发立断。”

小旻道:“果有此等好剑?此剑现在又在哪里?”

老者道:“别急,且听我一一道来。据传“七星龙渊”炼成之后,为伍子胥所得。伍子胥本为楚国人,其父子二人皆为楚臣,后伍子胥为奸人所害,楚国兵马对他一路追杀,他被迫亡命天涯。伍子胥急急如漏网之鱼,忙忙如丧家之犬,一路隐藏行迹,疲于奔命。一天慌不择路,伍子胥逃到长江之滨,只见滔滔江水横亘眼前,向东奔去。前有天险,后有追兵,正在伍子胥彷徨无助之际,上游有一条小船飞速驶来,船上一白头渔翁连声呼他上船。伍子胥上船之后,小船迅速隐入江边的芦苇丛中,岸上追兵不见伍子胥踪影,方才悻悻而去。白发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对岸,为伍子胥取来酒食让其饱餐一顿。伍子胥自然对老渔翁千恩万谢,并问起恩人姓名,以图他日报答。渔翁笑言自己终日泛舟,姓名无用,只称‘渔丈人’即可。伍子胥拜谢辞行,为感今日相救之德,他从腰间解下祖传三世的宝剑----七星龙渊,欲将此无价宝剑相赠,并嘱托渔丈人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渔丈人接过七星龙渊,仰天长叹、感慨万千,他对伍子胥说道:‘因你是国家忠良,我方舍命相救,并不是为图什么回报。而今,你仍然疑我有泄密之心,我只好以此剑表明心迹。’说罢,渔丈人微微一笑,拔剑慨然自刎而死。伍子胥悲从心来,追悔莫及,只得埋葬渔丈人后再度前行,直到后来他成为吴国重臣后,还回到当年埋葬渔丈人的地方进行祭奠。于是,七星龙渊剑被誉为诚信高洁之剑,非见利忘义之徒可用。”

小旻不禁拍手道:“渔丈人之高洁,真是世间少有,可敬可佩!但七星龙渊又怎么成了我裴家之物?”

老者道:“此剑乃太宗皇帝赐予裴家之至高荣誉,裴家世代忠良,在疆场上出生入死,为大唐江山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因而获赐七星剑。后来,因避唐高祖李渊讳,便把七星龙渊之“渊”字改成“泉”字,叫做“七星龙泉”,又称龙泉宝剑。只可惜多年以来,裴家双绝之一的七星龙泉剑也早已不知所踪。”

良弓宝剑,英雄传奇,小旻听得如痴如醉,不知是对奇兵利器的神往,还是对行侠仗义的期待,他暗下决心,一定要练好武艺,游侠江湖。

真是:

我有青钢剑,求趋天子庭。

白虹如贯日,紫气夜照星。

锷上风云动,匣中霜雪明。

倚天图报国,画地留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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