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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叹了口气，面露难色：“我倒是想上班，没顶上岗，只能等着。”
“没顶上岗啥意思，你家的岗被人挤啦？”
有大爷关切的问。
这话一出，边上的大爷都激动起来。
这年头，顶岗是天经地义的事，除非自己不想干，要不然不可能不给顶岗。
照他们看来，既然张铁不是自己不愿上班，那指定是有人暗箱操作，占据了张铁的岗。
这可是大事。
陈老暂停嗑瓜子，皱了皱眉。
张铁连连摆手：“诸位大爷，这事还真不赖别人，我自己有问题。”
“到底咋个回事，你说说。”
陈老舒展眉头。
其他大爷纷纷开口：“对，有啥事你就说，咱们人多力量大，总能给你想个办法。”
“别怕得罪人，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
“咱们几个虽然都退休了，但你要真受了不公平待遇，我们肯定给你做主。”
“陈老坐在这呢，不能让你受气。”
张铁心头一热。
他这趟是带着目的过来的，没想到这些大爷听到他不能顶岗岗，比他还着急。
张铁心里不免，对眼前这些热情大爷有些惭愧。
还是有好人呐。
当即，张铁‘苦笑’，把事情和陈老等人说了说。
他也没隐瞒，更没有美化自己，据实讲了一遍。
“这事也怪我，不懂事，好高骛远，非得干文职，不招人待见。”
“我爸走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没有收入，日子一下子紧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想了想，还是得脚踏实地，能顶上我爸的岗就好了，没想到，又被人卡住了。”
张铁‘无奈’摇头。
“嗨，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
陈老嘿了一声，继续嗑瓜子。
“陈老，这事还不大吗，顶不上岗我就得饿死了。”
张铁有点迷糊。
他被卡的不要不要的，到了老陈这，口气像是芝麻大点事似的。
“顶岗是有明确的规章制度的，谁都卡不住你，你安心等着分配就行。”
陈老剥花生。
“卡不住我？这话咋说，陈老，你说明白点，不然我心里总搁着事，静不下来。”
张铁追问。
陈老没说话，边上那老刘开口解释了。
“小伙子，你顶你爹的岗，那是顺理成章的事，别人最多只能拖着，卡不住你。”
“早晚都得给你分配个岗位。”
“你要着急啊，就找陈老，陈老给你批个条子就完事了。”
张铁连忙看向陈老：“陈老，您老帮帮忙呗。”
陈老又剥一颗花生，丢入嘴里：“急啥，等着呗。”
张铁苦笑：“我就怕等着等着，这事给我等黄了。”
“再说，这事不定下来，我心里闹挺。”
“整的我下棋都在想这事，水平都下降了。”
边上的大爷们都乐了。
陈老也呵呵笑：“你小子有点意思，有股子机灵劲。”
那个老刘说道：“陈老，我觉得这小子挺行，也不是违规的事，您看看能不能照顾下。”
其它大爷也跟着附和。
陈老拍了拍手上的浮灰：“谁说我不帮忙了。”
“小伙子，你今天把我陪好了，我给你写条子说一嘴。”
“那行，陈老，我休息好了。”张铁生龙活虎。
边上大爷们又是一阵乐。
石桌上，烽烟再起。
又下了五局。
前四局，张铁赢的越来越难。
最后一局，张铁终于‘撑不住’，输了。
“将军！”
陈老豪气大发，单车突入张铁中军大帐，拿掉拱卫中军的‘士’。
张铁‘愣了’好一阵，只能甘拜下风。
“嘿，陈老厉害了。”
“可算是赢了，我这两条腿都快看麻了。”
“陈老还是技高一筹啊。”
边上观棋的大爷，一个个兴奋议论。
“陈老，诸位大爷，我还得去趟商场，改天再来陪你们。”
张铁起身，冲着众人拱手。
“急啥，还没给你批条子呢。”
陈老乐呵的把玩棋子：“你要去商场买啥，让我卫兵去，你再陪我下一局。”
站在陈老身后的卫兵，嘴角一抽。
得，又得跑腿了。
“这不大好吧，老是麻烦这位大哥。”
张铁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有啥不好的，赶紧的，别磨叽，我才赢一把你就想跑，没门。”
陈老兴致很高，不肯放人。
“我要买自行车，要打证的，得我自己去才行。”张铁说道。
“谁说买自行车非得自己去，你安心搁着坐着。”
陈老随意说道。
张铁心里一乐，老陈真行啊，啥都能办。
他掏出自行车票和两百块钱递给卫兵：“大哥，我叫张铁。”
“凤凰牌自行车，麻烦你了。”
卫兵接过车票和钱离开。
“来来来，再来一局，今天非得好好杀杀你的威风。”
陈老招呼。
又是杀的难解难分的一局。
最后姜还是老的辣，陈老乐得合不拢嘴了。
“这才像样嘛，我打了一辈子仗，还能输给你这年轻后生？”
“那不是闹笑话吗。”
张铁暗暗好笑，放了两盘水，老陈还吹上了。
卫兵推着单车回来了。
崭新锃亮的二八大杠，已经打上了钢印，刻上了张铁的名字。
卫兵停好自行车，又递给张铁十五块钱。
“这么多？”张铁一愣。
飞鸽牌自行车得一百五六，永久牌的贵点。
最贵的就是凤凰牌，得180一辆。
加上打证上牌，交税。
200块钱应该是刚好，不能还有余钱回来。
“打证没收费。”
卫兵解释一嘴。
张铁咧嘴一笑，接过钱揣入兜里，对上老陈得意的眼神。
“陈老，谢谢了啊。”
“嘿，小事。”
老陈摆摆手，掏出纸和笔递给张铁：“小张啊，你把个人信息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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