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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朱见深双眼圆瞪的追问道，但是声音沙哑的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是，此刻谁都顾不上这一茬。
曹正淳咚的一下叩拜在地，嘶声道：“万岁，臣说的句句属实，上百番子亲眼所见。”
朱见深身躯一震，整个人惊的噌噌连退了三步，一下子坐在了御阶上，怔怔发呆。
“明亡清兴，神州陆沉？”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见深像是在问曹正淳，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不断的重复这八个字。
“明亡……清兴？”
“明亡？”
“清兴？”
“清？”
曹正淳一看顿时心叫一声不妙，当即急了，连忙上前呼唤道：
“万岁？万岁。万岁……”
一声比一声响亮。
甚至到了最后，曹正淳更是用上了自己的金刚童子功内力，做出了狮子吼一样的声音。
“万岁！！！”
嗡嗡嗡的声音里，整座大殿门窗都被这一下给震的哗哗作响。
房梁上的了琉璃瓦更是啪的一下砸落了下来，摔的四分五裂。
殿外守卫的锦衣卫俱都是一惊，纷纷按刀转身看向了大殿。
一名百户惊呼一声：“千户大人？”
站殿的千户敖笑风面色一沉，一个闪身站在了大殿门口，朗声向内问道：
“陛下安好？”
殿内无人回答。
一瞬间，周围所有的锦衣卫脸色都变了，手都按在了腰间的绣春刀上，目光齐齐的看向了敖笑风。
气氛瞬间紧绷。
而敖笑风也是头皮狂跳，但却耐着性子继续问了一句：
“陛下安好？”
话音落下，无人回答。
身边的副千户扬手示意，让所有的人全都准备。
正当敖笑风咬牙决定准备冲进大殿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朱见深的声音：
“朕无虑，只是方才魔怔了，曹爱卿用狮子吼点醒。”
话语清楚，条理清晰，只是有些疲惫。
敖笑风闻言顿时放下心来，朗声道：“臣告退。”
言罢，敖笑风一挥手就带着麾下士卒站离了大殿周围一丈之地。
但是，敖笑风却是心存疑惑，转头回看了一眼紧闭的大殿，招来副千户嘱咐道：
“速去禀告指挥使。”
“遵命。”
副千户当即抱刀领命，旋即立刻奔出宫去。
……
大殿内。
朱见深坐在御阶上，他的面前曹正淳跪伏在地上，口称恕罪。
“起来吧，朕不怪你。”
曹正淳旋即从地上爬起来，恭敬的站在边上。
朱见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御阶上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上首的龙椅，面色复杂的说道：
“明亡，清兴？”
“清？”
朱见深却是望着上首的龙椅，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幼年不行，父皇失陷于阵前，被瓦剌也先带回草原，原本的太子之位瞬间就被剥夺。
一直战战兢兢的活了那么些年。
直到他的父皇重登大位，他才再次成为了大明太子。
当年所经历的一切实在是印象太过于深刻，以至于他登基之后大力整顿武备，更是用人不疑。
这么多年下来，也是卓有成效，南征北战下来，除了边境偶有小患，但内部一直太平。
他为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让大明江山永固，春秋代序。
为此，他付出了太多太多，才有如今大明这万象昌隆之气。
可如今，竟然天降陨星，说是大明要亡？
这让一心为了大明江山的朱见深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惶恐。
沉默。
寂静。
良久之后，朱见深拍了拍扶手，转身望向曹正淳问道：
“朕不懂武功，但你武功不俗，依你之见，陨星上的字迹是否有高手人为而造？”
曹正淳思索了一番，旋即断言道：
“万岁，那字迹乃是东厂大档头曹少卿亲自验看，其人所述，字迹与陨星融为一体，浑然天成，人力不可为。”
“人力不可为？那所谓的‘天人’呢？”
曹正淳闻言一滞，顿时哑口无言的接不上话了，他就是一个宗师境巅峰的人物，如何知晓天人的手段。
不过。
曹正淳想了想摇头否定道：
“万岁，世间武功修炼到极致可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开天门而过者是为仙；过天门而不入者，乃为天人。”
“天人连仙都不都不愿意为之，世间万物在长生不死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朱见深听到这话，顿时苦笑了一声：“长生容易，不死难求，朕想要个世代永昌，竟然也这么难吗？”
不过，下一瞬间，朱见深就收敛了心头的思绪，转头问着曹正淳道：
“东厂耳目遍及天下，依你之见，这‘清’所指为何？”
说到最后，朱见深的眼底闪过了一道寒光，他就是脾气再好，也绝对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
曹正淳咽了咽口水，脑海之中连着想了许多的答案，可却发现无有一个对的上，旋即开口道：
“万岁，臣驽钝，实在是想不起来，但臣感觉，这必然不是一个人，而是某个势力。”
朱见深闻言，陷入了沉思。
曹正淳的话语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某一个人想要亡了大明，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大明朝底蕴虽然比不上千年的世家，但也绝对不会是随便一个人说灭就灭的。
唯有一方势力方可。
“这样的势力肯定不是一个小势力。”
曹正淳没有丝毫迟疑的点头说道：“万岁明鉴。”
但是，朱见深却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是上天给朕的警示吗？
明亡清兴？
这是否是说朕或者大明可能要绝嗣？
大明若是绝嗣的话，岂不是一样亡了？
想到这里，朱见深瞳孔一缩，身躯猛的一颤，双眼一瞬间瞪大到了极致，眼底浮现出了惊骇之色。
会不会是这样？
难道这是上天预示朕要绝嗣？
一瞬间，朱见深遍体生寒，全身颤栗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了几日前张敏在殿中哭诉的话语。
“皇后临终交代臣，太子已经交给人抱走抚养，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万岁面前……”
难道？
难道？
朱见深的心头狂跳，呼吸瞬间就乱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正此时。
门外忽然间传来锦衣卫的呵斥声，以及刀枪出鞘的铿锵声。
但是下一秒却是响起一阵惊慌至极的喊声，甚至都带上了一股明显的哭腔：
“陛下，陛下，不好啦，张公公暴毙啦！！！”
朱见深闻言顿时一惊，猛然抬头向着外面看去。
什么？
张敏暴毙？！
这！！！
朱见深心中惊骇，正要张嘴询问，但却感觉到头重脚轻，整个人更是无力的往后仰倒而下。
朕这是怎么了？
“陛下！！！”
曹正淳一脸惊骇的惊叫了一声，嗖一声闪身上前将朱见深搂在了怀里的瞬间，张口就向外面吼道：
“御医，快传御医！！！”
但是，朱见深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曹正淳张合的嘴巴，却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朕是聋了吗？
下一秒，朱见深就感觉到眼皮无比的沉重，眼帘闭合前，看见殿外的锦衣卫们慌忙撞进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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