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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劲松也不愿意跟她犟。
她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作为女扮男装，从皇宫悄悄走出来的人。
她自然是不允许身边丫鬟随意报出自己的姓名的。
那个眼神，在许灵看来，算不得太过惊艳。
正常人，恐怕都会想得到。
但，在顾劲松等人看来。
这一眼。
足以奠定他这个替身的工作位置。
小丫鬟低垂着头，将十个铜板递给了卒兵。
他们这才放行。
走进城内。
是一个较为大型的拉伸镜头。
两台摄像机就在二人的身边，缓缓跟随着。
作为小丫鬟的杨超月很适合这个角色。
刚刚还被许灵吓了一跳呢。
如今却再一次恢复到了之前那个天真烂漫的状态。
如今正瞪着眼睛望着他。
“小姐，为什么要这么悄悄的过来啊，老爷他...似乎没有禁您的足吧？”
许灵昂首挺胸，一副器宇轩昂的模样。
长发上的发带肆意飘摇着。
他淡然一笑：“既然我们是来找人的，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过来了，以免打草惊蛇，这点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丫鬟哦了一声：“明白了...”
此时，两人刚好路过一处书摊前。
许灵走过这里，脚步停顿了下来。
看着此时摊位上这些琳琅满目的书册，眼中露出了兴趣。
只见他随手拿起了一本《诗经》便冲着身旁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顿时会意。
目光扫向了书摊一旁的一位老者。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这么一位老人在独自下着棋。
看样子，他就是书摊的老板无疑了。
“老人家，这书多少钱？”
老人低着头，似乎在观察着棋盘的棋局，也没心思抬头。
“一两银子一本。”
“一两！也太贵了吧！”杨超月惊呼道。
皇家并不缺钱，可这并不代表，她们就是两个冤大头。
正待丫鬟想着去讲讲价时。
许灵却是横过折扇，示意她别说话。
老人正手持白子，眉头紧锁着棋局。
眼下，黑子已成气候，并欲困杀白子，已然到了无可破解的边缘。
手中白子拿起，却迟迟放不下。
整盘棋的局势交错白子若没有超高技艺的破解之法，将必输无疑。
站在一旁的许灵，早就看的明了。
远处。
当摄像师将镜头落在手持白子眉头紧锁的老人身上时，顾劲松当即一愣。
“卧槽！这位老爷子怎么在这？”
随即，顾劲松急忙转头看向一旁，副导那边。
伸手拽着衣领把他扯到了跟前，指着显示器上的老人：“关老怎么在这呢？”
副导演一愣：“关，关老？”
当他看到导演手指的这位时，更是迷茫了：“这段戏，女主不是需要跟书摊的老板有镜头嘛，再加上您跟我说，这是一场关于下棋的戏，最好找一位老人过来，我就在外面寻找，正好，这位老爷子就在不远处的凉亭里下棋，所以我就跟着商量了一下，老爷子人挺好，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导演您的长辈啊。”
末了，他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这位您认识？”
顾劲松眼睛一瞪：“废话！你是怎么给我当副手的？关老你都不认识？咱们华厦老一辈的艺术家了，他孙女就是现在二线花旦，关小瞳。”
副导演：“关小瞳的爷爷？那这位老艺术家怎么会在这？”
顾劲松：“...我特么哪知道！”
副导演知道自己可能是捅娄子了，脖子一缩，怯生生的问：“那，这段戏现在还拍吗？”
顾劲松咬了咬牙：“拍！这老爷子看样子还挺好说话的，大不了一会去给他赔个不是。”
话说到这。
二人的心刚刚落下来。
章萌的话，却在这时幽幽的传递了过来。
“你们俩怕是忘了，这段戏的后半程了吧？书摊老板沉迷残局，公主一把掀翻棋盘，这才幡然醒悟。可现在问题是，关老的棋盘，是随便就能掀的吗？”
顾劲松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转头看向副导演。
他想要问什么，副导演已然心知肚明，当即哭丧着一张脸，摇了摇头：“那棋盘跟棋局，都是我派人从凉亭那边小心翼翼给抬过来的，不是咱们的道具。”
完了...
顾劲松想到这，急忙起身，急忙想要阻止许灵继续的拍摄。
还没等开口呢。
显示器中，许灵已经有了动作。
之间他拿着一两碎银，随手落在了棋盘的一处。
顷刻间，由于碎银代替了白子。
关老苦于挣扎的白子，瞬间成了将死状态。
看到这一幕，关老也终于抬起了头，眼露一丝寒光，望向下棋之人。
心中暗骂现在的年轻人不讲棋德，谁的棋局都敢乱动！
老爷子正欲开口发火。
这时许灵的话到了。
“珍珑棋局中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多少年以来，根本没有人能够解开，原因是因为珍珑棋局太过复杂。解棋局的过程，往往会反应下棋的人的性格和下棋的人的命运。
若想要破解此局，唯有舍得。
舍得，舍得，有舍才会有得。只有放下一切，才能致死的而后生。钱给您放着了。”许灵说完，攥着这本书转身离去。
关老听了许灵这话，当下心头火气渐消，如今在放眼端详这盘棋。
脑海中开始推演着后续的下法。
一步，两步，三步。
越推算，越是心惊！
活了，不仅仅是活了。
白子竟然大有作为，不在被黑子所束缚。
虽没有推算到最后，但是关老敢肯定，从这一步开始，白子将会把之前所有劣势尽数收回。
甚至力挽狂澜，拿着这一局！
在算到这一步时，饶是关老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研究这局棋一年多了。
这都没推算出个所以然来，今天，竟然被一个小辈给破解了。
等他回头，想要去看刚才那位时。
人，已经远去了。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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