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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大地。
咸阳宫一处偏僻的阁楼里。
中车府令赵高跪在地上，眼神狂热的望着眼前。
那里，一个年轻男人光着上身，盘膝坐在地上，闭目修行。
他古铜色的肌肤汗珠滚滚。
英俊而阳刚的脸上通红一片。
他长发凌乱，散在肩上，发梢也有白色气流冉冉升腾。
这似乎只是一幕寻常修炼的景象。
然而诡谲的是，在年轻男人双腿间，竟还放着一个小小的鼎炉。
鼎炉古色古香，随着年轻男人的每一次呼吸，鼎炉里都有细微的血色尘埃缓缓升起。
落在他的鼻中，也落在他的口里。
就像某种血食，也像某种补药。
过了很长时间。
直到鼎炉里再没有血色尘埃升起，年轻男人才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双眸一片赤红。
他低声嘶吼：“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赵高连忙垂头：“少主且再耐心等等，帝女赢嫚正在回返咸阳的路上，小人已派人前去狙击，相信很快就能将她的气运带回来！”
年轻舔了舔他干涸的唇。
毫无感情色彩道：“老师费心了。”
“只差这一点……一旦本公子成就陆地神仙，本公子便是这大秦第一人！”
“那时，大秦天下都将属于本公子，也必然属于老师。”
“小人不敢。”
赵高诚惶诚恐。
他看着年轻男人赤红的双目，又道：“还有一事，少主是否还记得帝女赢红豆？”
年轻男人微微皱眉。
“是那个生来便有凤凰胎记的梅妃之女？”
“是。”
赵高接口，很快又道：“小人前几日偶然撞到了她，少主可知，如今那只凤凰业已成形……倘若小人所料不差，单她赢红豆一人，便至少占有一斗天下气运！”
“一斗？”
年轻男人低沉吼叫。
“不可能！父皇所有的子女加起来，包括本公子与扶苏，总共拥有的天下气运也不足一斗！”
“她一个女子，岂能独占一斗？”
赵高眯起细长的眼睛。
“如果小人没猜错，多半跟她成形的凤凰印记有关。”
“天下气运共十斗，得一斗，便可摘取圣人果位……”
年轻男人喃喃自语，忽然，他的神情狰狞而癫狂。
“本公子要她！”
“她只能属于本公子！”
赵高眼中绽放寒芒。
“少主放心，待少主先成就陆地神仙，小人定会为少主图谋圣人果位！”
……
……
师徒二人正说着话，阁楼外，一个被黑衣笼罩的蒙面人如浮光掠影，悄然出现。
他单膝跪地。
在楼外回禀道：“大人，任务失败，帝女赢嫚，下落不明……”
赵高豁然一惊。
直接起身，他一把将门推开，望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他怒喝道：“怎会如此？”
“将军蒙毅及时赶到，还有统领章邯。”
黑衣人详细道：“他二人牵扯了我等脚步，虽说最终我等重创了他二人……但帝女赢嫚却趁机消失。”
蒙毅？
章邯？
赵高咬牙切齿：“他二人是死是活？”
“蒙毅重伤，但终究一品修为，伤不致命。”
“章邯……必死无疑！”
赵高抿了抿唇，深深皱眉，但心知，既然赢嫚已经消失，那眼下，他们也确实再做不了什么。
他随意挥手。
黑衣人低头退去。
然后隐匿黑暗。
赵高这才回楼，顺手也重新将门关上。
楼里的年轻男人自然也清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因愤怒。
因憎恨。
他再忍不住浑身颤抖，便连他的牙齿都咯咯作响。
“废物！”
“都是废物！”
“都是一群该死的废物！”
发自灵魂深处的嘶叫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赵高知道，他这时不能劝解，他只能等待他的少主发泄完毕。
否则，他必然彻底入魔，失去神智。
随着年轻男人如同魔鬼一样的咒骂。
他的身躯周围，有一层鲜红的雾气将他包裹。
雾气随风而动。
沾染到楼里的一个花瓶，花瓶轰然炸裂。
再沾染到年轻男人身后的屏风上，屏风四分五裂。
不过仅仅是他身上溢出来的力量，便拥有如此可怕的破坏力！
赵高阴沉的眼中，有抑制不住的亢奋，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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