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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书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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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家,大堂。

“你这就是胡闹。”主位上,一位双鬓皆白的男人对上官云溪呵斥道。

上官云溪直立在大堂里,低头不语。

兴高采烈的他把想要与老道一行三人去碧水湖的事情告诉父亲上官瑞后,上官瑞勃然大怒,怒斥了上官云溪一通。

一位妇人听闻大堂里的怒骂声,赶紧跑了出来,对上官云溪问道:“儿啊,这是怎么了,竟惹得你爹如此大怒?”

上官云溪委屈的回答:“我只是想出门游历一番,历练历练,我爹就这样了。”

妇人正是上官云溪的娘亲,容雪。

“就你这般模样,还想跟别人去历练,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上官瑞再厉声道。

上官云溪道:“可是,如果不去外面看看,我岂不是会一直都是这个德行。”

“你可知你大哥是如何死的。”提起了伤心事,上官瑞眼中流露着伤心。

“大哥是大哥,我是我,父亲不能因为大哥的事便把我一辈子都囚禁在身边吧。”上官云溪弱弱的说。

“不行就是不行,此事休要再言。”上官瑞愤怒的说完,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上官云溪与容雪在大堂内。

上官家世代在这泸州城经商,是这泸州城内的一方巨富。原来上官云溪还有一个哥哥,名字叫上官云海。

上官云海从小天赋异禀,极有修行的天赋。一次上官家来了一位道行极高的人,一眼便看出他身具道心,于是收他做了徒弟,之后,上官云海便跟着这位高人四处修行。

因为如此,这上官云海一度成为了上官瑞的骄傲,没想到世代经商的俗世人家竟出了个修行之人。

可好景不长,几年之后,上官云海再一次历练中出了事,噩耗传入上官家时,上官瑞与容雪悲痛欲绝,可谓是肝肠寸断。

在之后上官云溪出生了,也算老来得子,一出生便成了这夫妻二人的掌中宝,心头肉,而上官瑞更是再不允许他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

“儿啊,就不能听你爹的话吗,非要去?”容雪语重心长的说。

“娘,我今年都二十岁了,可还没出过这泸州城呢,我想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上官云溪答道。

“那为何你早不想去,完不想去,偏偏这时候想去,这几日见你隔三差五的不见人影,是不是不单单只是结识了几个朋友?”容雪再问。

上官云溪的脑子里突然闪过璇璇的面容,有些羞涩的说道:“没有,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人啊,就是单纯的想出去看看。”

见上官云溪没有回答,容雪有些故作强硬的说道:“既然你不告诉娘,你爹那里你自己去想办法吧,只要你能说服得你爹,你想怎样都行。”

听着自己娘亲的话,上官云溪面露难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入夜,秋日的夜,风总是很大的。上官云溪站在家中的院子里,看着院中的一颗大树,满面愁容,不知该如何去劝说自己的父亲。

突然看见大树旁有两只小鸟顶着这秋日大风,唧唧喳喳的在空中飞转着。

看着此时此景,上官云溪心有感慨,就连这小鸟都能不靠大树,不畏大风的在空中飞舞着,我不如这小鸟,是我太懦弱了吗?

又想到那日在烟雨楼,不言堂的人挥剑刺向璇璇的时候,明明自己离璇璇比阿傻离璇璇更近,可为何挡剑的不是自己而是阿傻。

那自己当时又在干嘛?除了被惊得双腿发软,双手遮眼之外自己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自己何时变成了这副懦弱的模样?璇璇又怎会喜欢我这般懦弱之人。

是否也该为我自己的人生奋不顾身一次了,为只在这世间存在一次的生命。

下定决心,转身大步朝房内走去,突有感悟,研磨提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上官瑞处理完了一天的琐事,回到自己的书房中,卸下一身疲劳坐在座上,揉了揉眼睛,睁眼,发现一封陌生书信置于案前,他打开书信,信中写道:

燕雀虽小且盘旋于天地,

生而为人却畏缩于一隅。

自知尚浅但不甘于人后,

我心所欲乃鼎立于苍穹。

行书所到偏旁笔画锋芒毕露,如同这字里行间的意思。

上官云溪写好了书信后趁父亲不在悄悄将书信放在他的案前。

上官瑞看着这几句话,没有想象中这么生气,倒引起了一番思考。

上官云溪,取名于溪,便是希望他没有什么凌云壮志,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便好,不求成才,但求不折。

但自己认为的好,究竟是儿子想要的吗?云海虽然早逝,但以前只要是每次见了他,都是意气风发,面带春光。但这云溪呢,虽每日相见,但感觉却有些……一言难尽啊。

人生在世,究竟是保全自己最重要,还是活得精彩最重要呢?

第二日清晨,上官云溪一大早就起了床,一打开房门便发现上官瑞拿着那封书信站在门外。

上官云溪见着上官瑞站在自己的房门,愣了一愣,说道:“父亲早。”

上官瑞见了他问道:“字里行间锋芒毕露,可这些话为何不亲自与我说,不敢么?”说完,晃了晃手中的书信。

上官云溪脱口而出:“非也,只是觉得有些话当面说不合适,特别是观念冲突的话,只要当了面,无论多有道理,都会直接忽略思考直接变为争吵,不是没有试过。”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

上官瑞意味深长的说:“我不知你昨天到底想了什么,今天的你,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上官云溪问。

“语气之中多了些气魄,也多了些淡定,或许你说得没错。”上官瑞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说得没错指的是信中的,还是我刚刚说的?”上官云溪问。

“都没错。”上官瑞答。

“那父亲可否答应我?”上官云溪急迫的问。

上官瑞没有说话,转身缓缓走去。

“这么说,父亲便是答应了。”见父亲没有回答,上官云溪大喊。

“别喊了,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上官瑞回应。

听到父亲的话,上官云溪高兴得跳了起来,立马转身去收拾了一些衣物。

知道上官云溪要离去的消息,容雪就不停的叮嘱他有没有带齐东西,直到他离开家门,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容雪的眼角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行了行了,别哭了,既然非要自己选择,这后果,也只能自己咽下,儿子大了。”上官瑞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容雪说道。

“都怪你,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便改了主意,你昨天晚上到底想通了什么。”容雪责怪的说。

“没想通什么,只是想不明白罢了,所以干脆不想了,也不管了。”上官瑞应道。

世人千千万,各有不同。有的人不惜身而为财,有的人不惜身而为名,有的人不惜财名保全自身,也有的人不惜身体钱财只为纵情于天地,还有的惜身惜财惜名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所以,人各有志,不分对错,只要无愧于天地本心便好。

烟雨楼,老道一行三人拿着行李刚出门口,就看到上官云溪站在门外。

老道见到他,有些有气无力的打招呼道:“上官公子,来得够早的呀!”

上官云溪听到,立马回礼道:“道长早,璇璇姑娘,阿傻兄弟。”

“从今日开始,咱们一行三人就要变成一行四人了。”老道微笑着说道。

上官云溪回应:“既然如此,还望诸位多多照顾了。”

“公子言重了。”老道摆了摆手说道。

正在几人寒暄间,一名侍从牵着一辆马车来到四人面前,对老道说:“道长,这是薛老精心挑选的良驹,最多三日便可到达碧水湖了。而这车,是我们楼主特地让人去订做的,舒服得很。”

老道听到侍从的话客气的说:“那就替我多谢楼主和薛老了。”

说完,侍从将几人的行李搬上了马车。

众人上了马车,因为阿傻伤还没好的缘故,这驱车的任务便暂且交给了璇璇,璇璇如往日般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声:“出发,目标碧水湖。”说完挥动了手中鞭的鞭子,驱使着马车缓缓离去。

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闲聊着,除了老道。

老道此时的脸上显得有些惆怅,看着三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心想,不知此行将会遇到什么危险,脑子的不停的预想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应对之法,想得愈多,脸上的神情愈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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