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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会放电影？”
王厂长眉头舒展，眼低掠过一抹惊讶。
“当然。”
何雨宏点点头，语气自信。
“开什么玩笑？！你一从没接触过放映机的人，怎么会放电影？”
许大茂出声质问。
“厂长，厂长，这小子一定是骗您，他殴打我在先，现在又骗您，必须严惩啊。”
他又看向王厂长，语调凄厉道。
“许大茂！你……”
何雨柱气急，低吼了声。
他想上前，却被易中海紧紧抓住。
秦京茹小手紧紧捏着棉衣角，暗暗着急。
“会不会，试了自然清楚。”
王厂长并不理会许大茂。
“小何同志，你试试吧。”
他向何雨宏，微笑道。
“好的，厂长，您请稍等。”
何雨宏点头。
他走到已经架好的放映机前。
这是一台产自德意志的BOSCH，整个机身都是用铝合金打造。
流畅黢黑冷峻的外表让何雨宏眼睛连连放光。
作为一个复古物件收集爱好者，他对放映机也是有所了解。
对喇叭、放映灯泡、激力灯泡、扩音机、放映机稳压电源、宽银幕镜头、放映机镜头、倒片机等，一一细细检查。
事实证明，许大茂人品差归人品差，自己吃饭的本事一直在线。
领导来前，他已尽数准备妥当，留给何雨宏的工作只是将电影片安好，拨动开关即可。
这活儿一点不难。
他淡淡扫过许大茂。
后者眼中已出现些许紧张。
很快，紧张化作慌乱。
何雨宏熟稔地装好影片，看向王厂长等人，“厂长，副厂长，张主任，您各位请落座吧，可以开始放映了。”
正好，天已蒙蒙黑。
“好。”
王厂长点点头。
“各位工友同志们，各位家属们，我们落座，落座吧。”
他压了压手，语调拿捏得相当到位，派头十足。
许大茂站在原地，听着周遭一人又一人坐下，他怔怔地看着何雨宏，眼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可惜，何雨宏并给他这个机会。
调整镜头，检查电源后，啪的一声，电影片哒哒哒地缓缓转动。
远处的银幕上，画面渐渐浮现。
“咔擦！”
喇叭里，一声雷鸣。
电影开始！
这会儿的影片可没有八一开头的片段，直奔主题。
银幕上，假石堆砌的群山间，一位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束花，侧对镜头，冲着群山一声呐喊。
“阿诗玛～”
众人目光炯炯，目光盯着银幕，一动不动。
那几位领导，只有宣传科宋主任回首偷瞄了许大茂一眼。
那眼底，藏不住的气恼。
许大茂如坠冰窖，手脚发冷。
玩蛋，不能放映员的肥差保不住吧？
这份工作还是他从他老子手里接棒的。
这么些年，摸爬滚打，钻研总结，他有自己一套高效的放映方式。
他以为何雨宏会像一般人一样，遇上不懂的机器，只会选择远离。
真没想到何雨宏竟能这么熟练地使用放映机！
他心胸狭隘。
有超出自己认知、无法理解的事物时，他的想法不免自我。
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早等着这茬，偷偷练习使用放映机？
这些恶意揣摩，何雨宏是不得而知。
他招来马华，让马华跑去喊保卫科几人。
马华前脚刚走，何雨柱靠过来，直直地看着他。
“哥，您怎么了？”
何雨宏被盯着发毛，忍不住问道。
“你还是我弟，连放映机也能捣鼓？你这是哪是下乡？这是深造去了啊，哈哈～”
何雨柱打头的语气让何雨宏一阵紧张，往后嘴里藏不住的骄傲又让何雨宏放下心来。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他胡乱诌了一句。
“对对对，你是有大学问的人，真好，真好。”
何雨柱连连点头，晓得合不拢嘴。
他俨然已将弟弟的这些改变归结于知识的积累。
两人说笑着，没注意到有一姑娘频频向他俩看来。
“姐，那大方脸的就是何雨柱？”
秦京茹悄声问道。
“姑娘家家的，别不知羞，坐好喽。”
秦淮茹拍了她一下，让老实点。
自己表妹什么心思，她能不清楚。
还问何雨柱？
是想问何雨宏吧？
刚才也不知是谁，巴巴地盯着人家看！
秦京茹红扑扑的脸颊又红了下，眉眼羞涩地低下头。
保卫科老赵几人很快跑着赶来。
他们来得太迟，没什么好位置，只能边上凑合看看，惹得老赵对何雨宏一通抱怨。
当然，这是之后的事儿。
掐去片头片尾空当，整整88分钟23秒，许大茂牢牢记着这个数字。
以往的放映是快乐的，不仅意味着他有油水外快可捞，还意味着一顿丰盛的大餐。
今天，他喝的西北风，喝得通体冰冷。
深夜，电影落幕，借着工厂的大灯泡，何雨宏将影片卸下，放映机拆下，一一收管保存好，放映相关的器械也在工人的帮助下，收整起来。
几位领导早早地离开，不存在放映后的慰问。
“厂长，您看小何这事？”
路上，张副厂长在族弟不断的眼神示意下，靠前半步，弓腰问道。
“小何？”
王厂长疑惑，似乎还沉浸在《阿诗玛》中。
“哦，小何同志啊，小何同志……很不错的嘛。”
他笑着赞了句。
没有明示，可这件事的基调已定。
李主任狠狠瞪了宋主任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宋主任低头。
心里不光埋怨起许大茂，更记恨起何雨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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