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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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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的帝都并不像后世人们想象的那样天空澄净,空气清新。

至少何雨宏的亲身感受是这样。

早晨的南城门并没有多少人进出,青灰色的城墙坑洼裂缝,诉说着历史,见证当下。

由土路转青砖路的那一段,铺着一层黄澄澄的沙泥,风一吹,落了一身。

一身黑色中山装,何雨宏拎着行李包,站在城楼下,唏嘘不已。

四年前,他犹在另一个世界,潇洒度日。

四年后,他站在60年代的帝都南城门,是一个结束下乡的知青。

若不是前些日子赶上个好机会,怕是要再在红星公社呆些日子吧。

九霄龙吟惊天变,一遇风云变化龙。

响应国家号召,下乡支援农村建设,本不是什么坏事,弊端在于空有一腔抱负、一肚子学问,无以施展。

像什么种田、种植之类的计划,在依旧是公社的时代,压根不现实,物价把控得死死的,农民一年收入难抵高级工人几个月工资。

至于经商,更不现实。

前脚刚做一笔买卖,后脚估计就要有一波人把你带走,带到某个广场或某个会议厅,群嘲你。

进厂就进厂吧。

至少是一条明确的职业道路。

咱们工人有力量,嘿!

困龙升天,未来可期。

提了提手中的行李袋,何雨宏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城内走去。

由南城门直行百米不到,左转进一犄角胡同,右拐左拐,迎面有一四合院,那是他的目的地。

三进三出,有些破旧,白灰色的石制大门槛被雨水冲刷得点点洞洞,青灰色外墙上用白石灰写着:向雷锋同志学习。

时间犹早,进出的人不多。

由一进门转出一位挽着菜篮子的老妇人,她穿着制服服装,上深蓝下浅绿,短发后挽,鬓发夹杂几缕白。

“雨、雨宏?”看着大门外那高个精瘦魁梧大汉,她试探问道。

“三大妈早,好久不见,您风采依旧。”何雨宏淡淡道。

声音低沉,厚实,浓重的磁性。

集体生活的年代,邻里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纵然心里不喜这些人,面子还得做足。

“风采……”三大妈有点晕乎。

她的记忆里,何雨宏可是个闷葫芦啊,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

风采依旧,啧。

她不由美滋滋。

可刚走两步,猛地抬头,先前美滋滋的表情化作慌张。

何雨宏回来了?

何雨宏回来了!

她低着头,眼中焦急,几番思索,调头快步回家。

走在前面的何雨宏是见不到这番慌乱。

几个赶去上工的邻里,见到后,都是认了一会,才叫出他的名字。

何雨宏微笑着回应。

工人上班早,炊事员相对稍后一点。

何雨柱刚从床上爬起,倒了半搪瓷盆热水,正在洗脸。

嘭嘭嘭~

拍门声不应时地响起。

何雨柱一脸水,皱眉没好气道,“谁啊?忙着呢。”

“哥,是我,雨宏。”

记忆里的声音响起。

何雨柱拿着刚挤好的毛巾,赶不上抹脸,快步过去开门。

木门拉开,一张不同于他那大方脸的刚毅帅气面孔进入视野。

高了,瘦了,黑了,沉稳了……

每打量一处,何雨柱认出一处变化。

何家三子,何雨柱为长,何雨水次之,何雨宏最小。

母亲早逝,父亲酗酒,后母心毒,何雨柱早早参加工作,养着大妹和小弟,尤其何雨宏,可以说是何雨柱一手带大。

瞳孔微微颤动,何雨柱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何雨宏,眼角滑落的水珠,不知是洗脸水,还是泪水。

何雨宏心头熨烫,抬手轻轻拍了拍老哥的后背。

相处短短几年,他太清楚这位对他的情感。

“雨宏回来啦?”

“哟,这哥俩感情可真好。”

忽地,何雨宏身后圆拱过径门,转出几位邻里,笑呵呵地评头点足。

何雨柱赶忙放开手,转过身去,用手里的毛巾抹脸。

何雨宏转身,迎上众人的目光。

扫了一圈后,他目光落到打头那位年长者的脸上,“三大爷,好久没见,您还好?”

“哎哎,好着呢,劳你挂记。”阎埠贵(三大爷)笑呵呵地点头。

似乎很满意何雨宏给他这个面子。

一旁的三大妈暗戳戳地用手肘捅了捅他的后腰,刘海中当即收敛。

他看着何雨宏,欲言又止,似等何雨宏先开腔。

何雨宏哪里如他心意?

他淡淡地望着众人,静候下文。

他一点不觉得一个结束下乡的知青回家是多么了不得的事,也并不觉得自己兄姐三人与这帮子邻里相处多好。

这几人来,必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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