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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胸无大志的样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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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昨日被吵的发蒙的状态,终于缓了过来。

每天清晨,苏壁都会把藏在床下的本子掏出来,看看有没有受潮,有没有被虫鼠啃食。这个过程十分仔细,十分耐心,也就十分漫长。

一页一页的翻看,然后在空白的地方,把那些平日里琐碎的小事,化作熟悉的文字,记在上面。这是到了下庄,造出能写字的纸之后,才养成的习惯。

记忆,是个脆弱的东西。

当你身处异地,总会因为接受新事物,而渐渐忘却和替换,那些原本无比熟悉的人和事,直到他们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人的天性。

很早就做好了忘记的准备,关于怎么来的,还能不能回去,他都毫无头绪。

来到这里的前一刻,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吃过什么,也完全不记得,就像是失忆了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会整理记忆,并把这些东西详尽的记下来的原因。

苏壁对生活的要求并没有多高,有东西吃,有地方住,有衣服保暖,只要不是太差就行。

他原来的那个家,也就是个一室一厅五十多平米的毛坯房。是以,他的适应能力很强。

清晨和旁晚,是一天当中最舒服的两个时间段。

自从来到大唐,苏壁会时常想起那闪着星点火光,四散开来的一缕袅袅青烟,那滋味别提有多舒爽了。

但也更喜欢现在这种,肺就像是长在体外,晾在空气当中的清新和通透。

一群鬼头鬼脑的小屁孩,自从开始讲西游记起,就每日早早地,拿着小马扎,老老实实的坐在祠堂门口,等待着苏壁的出现。

今天是秋播的最后一天,两个月的保姆生涯,终于要结束了,心情甚是愉悦。

虽是不喜吵闹,但有事可做的充实生活,也同样难得。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胸无大志就胸无大志,后世也没少被人说。

乱世在苏壁的记忆里,好像都是北方的事情,战火未曾烧到南方。

下庄这种山野小村,就算是受到影响,大不了把村子封了,过一过桃源生活也就是了。

有山有水,还有地,还怕饿死不成。

脑海里,对未来美好的畅想,心情也不由自主变的愉快起来,蹦蹦跳跳的宛如一个真正的孩子。

苏俞安自从接了村子保安队的工作,每天清晨,吃过早饭就会出门。洗碗的事他做不了,也就安然的享受苏壁的照顾。

自一个半月前,流民来村子里为偷粮一事道歉得到原谅过后,那两个偷粮的主犯,就偶尔会提着几只山鸡之类的野物来村子,交给丢粮的柳婶。

每次想开口说两句,可话到嘴边,却又是一副神色复杂的样子,匆匆放下东西就远远逃开。

苏壁也曾收过这种在他看来是赔礼的山货。

两个小子似乎是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歉意,又因为羞涩不敢开口,才会有这种纠结的表情。

同龄人之间交流,总是无比顺畅的,有戒心也好,有担忧也罢,至少能说上两句话。

两个难兄难弟,一个叫秦武、另一个叫张烁,都是来自河东道代州二凉村。

大历三年回纥袭扰太原时,跟随家人开始逃难,辗转沁州、郑州、蔡州、申州,一路从北到南,翻山越岭来到这猫儿山。

张烁的父母兄弟,都在路上相继亡故,只剩下他独自一人苟活于世。

在家乡的时候,两家人就走的很近,所以只剩下张烁以后,秦母就负担起了照顾他的重任。

初来乍到,被山贼洗劫一空的秦武一家,在山中吃野菜、小兽,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可秦武这般年纪轻的倒也罢了,他阿娘年纪大了,短时间还可以,可时间长了,肠胃克受不了,还是病倒了。

根据和他们一同逃难来此的老汉说,这是因为长久不吃粮食的原因,吃点粮食就好了。

秦武和张烁寻思良久,这才决定下山偷粮。但没成想,秦氏没熬到这碗饭,就撒手而去。

说到流民这个群体的成因,可以说既是他们的错,也不是他们的错。

国家伊始,新的掌权者的确是想要改变他们现状的。

不论这是为了稳固统治的笼络人心,还是真的为他们考虑,这个初衷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近代以前,历朝历代的农民都是纳税主体,虽然有的朝代开了商税,但商人总是能够把这种负担转嫁到农民和百姓的身上。

而国家虽然在农业方面,对农人有一定的支持,可变形的儒家思想,让这种作为变得流于形式。

地该怎么种,怎么种的好,种什么能够适应当地土地等等,并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学科。

纵然从不缺少这方面的人才,但都因为制度的关系,把民,官,吏阶层分明的划分开来,导致这方面的人才没有出头的机会。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有人能够沉得下心,去做这样的事了。

农人承担着最重的赋税,却始终吃不饱穿不暖,然后这件事就成了他们唯一的梦想。

在劳动能力低下的时代里,没能力,没精力去关注自家之外的事情。每家每户都只能把眼光投放在一亩三分地上,渐渐形成了自私的小农思想。

也正因为有了这种思想,所以遇到天灾人祸,百姓就变得毫无抵御能力。然后就是等待朝堂的救济,一旦救济出了问题,动乱也就成了必然的局面。

历朝历代就是在这种如同梦魇一般的循环里兴衰罔替。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并没有哪一个皇帝,真正做到这件事。

在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平衡各个群体之间的利益,只不过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利,仅此而已。

比苏壁有能力的人多的是,有没有人想到这些问题?自然是有的,这是肯定的。

但为什么在苏壁记得的历史当中,却没有人做出这种改变,苏壁不知道。

他没有过从政的经历,没有参与过治理一地的经验,所以也就无法站在那个高度去判断。

他不认为自己想的就一定是对的,指手画脚永远比切实做事要来的简单,这一点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同情心这种东西谁都会有,这与你文化水平的高低有关,只是不绝对。

满腹经纶的文人士子的同情心不值钱,因为就是有他们的存在,才会出现这种局面。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同情这种态度,在这种时候,只会适得其反,令人生厌。

而普通百姓则不同,因为流民的前身,就是平民,或是贱民。他们之间的遭遇几乎相差无几,感同身受才有话语权。

苏壁没有资格去指责这些人的不思进取,只能在同情之时,骂一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然后,无奈地报以微笑,如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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