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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个人似乎知道他的很多事，而他对这个人，甚至都不认识，所以，他也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店主？”
“时如坊，想来傅先生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的。”
傅盛微微垂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拿了一张私人名片出来，递给净善。
净善伸手接过，也没再看别的，就直接收了起来。
另一个则是傅云笙。
他似乎对自己这位父亲有无数的疑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他是你父亲。”
傅云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可是为什么他和我长得不一样啊？”
“你还小，长大了就一样了。”净善不太擅长照看小孩子的情绪。
再说，傅云笙也不能和一般的小孩子那样去看待。
他这会儿看着傅盛，神色是说不出的奇怪。
“你是我父亲？”
傅盛对这个小团子有些莫名其妙的好感。
“应该是的。”
“什么应该是的，你和他们给我的照片上长得一样，你就是我父亲。”
傅盛：“……”
大概是没想到小孩子能够这么不讲理，他一时间找不到话说。
“其实说实话，我也觉得那长得不像。”
傅盛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他立刻补充，“可是净善不会骗我。”
小团子小小的脑子里现在有大大的疑惑。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和自己的父亲交流。
“你是我父亲，那你知道我母亲在哪吗？”
傅盛表示不知道。
“你不是她丈夫吗？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母亲和父亲经常都腻在一起，他们走到哪儿都不分开，为什么你们两个就一个都不知道对方在哪儿呢？”
昨天母亲去找他的时候，他也问了自己父亲的项下落，可是母亲给的答案就是不知道。
今天他遇到自己的事情，问起母亲，父亲也说自己不知道。
他有些怀疑这两个人真的是夫妻吗？
那为什么不和店主和主君那样呢？
傅盛这会儿注意力又被转移了，他从小孩口中听到的，“母亲和父亲经常腻在一起”，让他有些懵。
他看向净善。
净善笑着解释，“他说的是我们店主和……谢焕瑾谢先生。”
这人失去的应该只有那一段记忆，所以，不会连谢焕瑾都给忘了。
反过来一想，如果他真的把人忘了，那大概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傅盛于是更懵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自然听得云里雾里，等母亲回来了，你来时如坊一趟，到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从小就这个样子吗？”
“什么？”
“明明是个小孩子，说话那么严肃做什么？看起来比我还老成。”
“尚织姑姑说，君子重德行，一举一动都不能莽撞，说话也不能……”
傅盛真迷了。
这是他儿子？
在他能记得的回忆里，他小时候的确也不算一个活泼的人，可像他这样，他还真的做不到。
这都养成什么样了？
傅盛看着净善的神色都显然有些不满起来。
要真是他儿子，那这些照顾他的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父母膝下可以放松些，你不用处处试探，他的确是你父亲，和你母亲相处的时候都能放的开来，他又不是敌人，不用这样。”
傅云笙于是伸出手让傅盛抱他。
这大概就是他认为自己能够做到最“出格”的行为了，别的做不到。
“果然不是亲爹，以前他都不抱我。”
傅盛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谢焕瑾。
“为什么？”
“母亲说他们的怀抱只属于彼此，母亲不会抱我，也不让他抱。”
傅盛原本还在心里想着，即便不是亲生的，好歹也是名义上的父亲，他们还算朋友，谢焕瑾就那么过分？
结果，这……
他这会儿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
父子两没说着多少话。
主要是似乎找不到什么说的。
本来就是刚刚相认，两个人又都不属于善于表达感情的，傅云笙只能用柳笙教给他的那些话，这两次相见，母子谈到的一些东西，和傅盛尬聊。
好在另外一些人很快吃完早餐，有了他们加入，就不算尬聊了。
然后傅盛就知道了另一个令他惊讶的事实。
孩子的事，他的曾经，谢家人知道的似乎不少，至少比他这个连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都不知道的，多的多。
“说起来柳笙那姑娘，也离开好几年了，净善，她有回去看过云笙吗？”
净善点点头，“前些日子才回来，去过两次了，和云笙相处得很好。”
时悠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也是命运弄人，才会让他们本该好好的一家三口，成了现在这样……”
时悠年纪大了，几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对她多少有些不好的影响，有时候容易伤感。
“夫人，这些事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你看现在，不是都快回来了吗？”
五年多前傅云笙出世的时候，柳笙遇到世故，差点一尸两命。
殷离带着谢焕瑾离开了，他们根本找不到人帮忙，一群人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好在殷离及时赶回来，保住了他们母子。
但也有代价。
傅盛手里的九洲鼎被收了回去，自己也因为这件事反噬太严重，昏迷了好久都没有醒来。
殷离在秘境里面本来就抽不开身，能赶回来帮他们保住人，那都是好运，又怎么可能等到把人治好。
她留下了让人活下来的条件，然后再次离开。
那些条件里面就有和柳笙相关的内容。
净善曾经戏言，说他命格贵不可言，惨不忍睹，这并不是无迹可寻的。
从某个方向上来说，他的命运本来就诡异。
柳笙是时如坊选定的母体，殷离要依照规矩选出这么个人来，母体就是先决。
傅盛本来该在这件事之外，却又因为和柳笙傅云笙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避无可避。
一方面，他从小的命运就是因为自己未来会遇到柳笙，会成为傅云笙的父亲，所以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跟随爷爷长大。反过来，又是因为他从小的命运，才会和柳笙成为邻居，青梅竹马，然后多年后相遇，再次碰到一起，想爱，生下傅云笙。
开始就是结果，结果也注定了开始，所以这是一个避不开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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