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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猪龙吊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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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堤村西南三公里处,有一座山,三面环水。半山腰有一个山洞,常年有成群的野猪出没,故名敢猪岩。岩洞口隐藏在一块巨石的下面,终年草木覆盖,其极隐蔽。野猪群由一对成精的公母猪带领着,凶悍无比。有人误入敢猪岩附近,皆是有去无回。至今,己有三个壮汉,五个妇人,六个小孩被野猪拱死在山上,敢猪岩附近白骨累累。

某一天,敢猪岩洞对面的山上,来了蛇族的一家三口人。他们在一个山坡上搭建了一间简陋的木棚屋子,又在屋前开荒垦地,种上青菜、花生、玉米、苞谷等。男主人出外打猎,女主人和他们的女儿在家种菜。很快,那一片新开垦的土地,长出一片绿油油的植物……

月光下,坐在洞口前的公猪对母猪说:“老婆,对面的玉米成熟了,明天我们去拱几棒玉米回来尝尝鲜,如何?”

“这一造玉米,我们还是暂时不用理他。明年,他们一定会扩种,到时我们再去拱地,收获会更多。”

“这三个人,看穿着打扮和口音,应该是外地人吧?他们竟然敢在我们的领地里开荒种地?在我们的野猪林周边,从来没有人敢擅闯进来。”

“看来人,确实不是本地人。”

“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

秋天又到了。月夜,山色朦胧。猪精夫妇两人趟水而过,前往对面的玉米地里摘玉米。刚好,猎人不在家里,到山里打猎去了。猪精两人无所顾忌地在玉米地里摘玉米,猎人的妻子和女儿人单势薄,无法阻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猪精扛上装满玉米的袋子,渡河而去……晚上,猎人回到家里,知道是对面的野猪过来偷走玉米之后,在野猪的必经之路,连夜挖了一个大坑,覆盖上杂草,张弓提刀,躲在暗处,要猎杀猪精。第二天夜里,猪精又来偷玉米,走在前面的野母猪不小心跌落入陷阱里,公猪离得远一些,逃过一劫。公猪转即逃跑,逃回野猪洞里。猎人擒得一头大肥猪,非常高兴,回家喊来妻女,刀棍齐下,陷阱下面的野猪“嗷嗷——”地叫着,四处躲避刀棍,无奈陷阱高且窄,无法逃脱而出,生生被乱棒打死。

野猪洞的洞口,公猪亲眼目睹母猪被生生打死,悲愤交集。夜晚,他带着一群野猪偷袭狩猎棚,把猎人夫妇打翻在地,乱蹄踩死,并抢走了猎人的女儿……

公野猪本己成精,有了人的灵性,对人有了兴趣。今天,虽然失去母猪精,却抱得一个花容月貌、亭亭玉立的猎人的女儿回来,心里暗自高兴,早忘了先前对母猪的悲伤。公猪精专门凿出一处安静的岩洞来安置猎女,准备择日成亲,再入洞房。猎女一夜之间,与父母阴阳相隔,悲痛欲绝,终日以泪洗面,几次欲自尽都被公猪精拦了下来。

野猪拱死一家三人的消息传到骆越王宫里。骆越王一打听,此三人乃逃难的蛇族人氏,是自己的一脉本家。骆越大王很是生气,立即派出差役前去拘捕猪精。几个差役尚未摸到野猪洞口,猪精早埋伏在前往敢猪岩洞的必经之路,把那几个捕快分别打死在山脚下。尸体被抬到洞里,被啃吃的仅剩下一堆骨头,惨不忍睹。骆越大王震怒起来,命白马祭司亲自率队,前去捉拿猪精,白马率众直捣野猪洞,击杀野猪。但见野猪尸横遍野,洞里的大小野猪被杀殆尽。清整现场时,唯独不见公猪精。小白马祭司把野猪的尸体,堆积在敢猪岩洞的洞口,一把火给烧了。但见,浓烟升起,烧焦的猪油味弥漫山野……事后,白马祭司命令差役搬来几块大石头,把野猪洞的洞口堵了起来……

公猪精携着掳掠得来的猎人女儿,从野猪洞最深处的另一个出口逃跑了……这一个出口,唯独公猪和母猪精知道。原来,敢猪岩野猪洞洞深长达十余里,洞的最深处通达地下河水,敢猪岩洞的这一个出口位于地下河顶端一处很隐蔽的地方,平时,被公母猪精用岩石块堵住。公猪精就是带着蛇女从这里逃命而去……

几天过后,公猪精携带着蛇女从地下河口重回野猪洞。公猪精暗自庆幸,他的宝藏岩洞并未被越王官兵发现。而且,粮仓也没有被烈火烧到。里面堆积如山的花生、玉米、苞谷和红薯等,足够两人吃几年。

蛇女被公猪精劫持在野猪洞里,生不如死,每天以泪洗面。公猪精想尽办法,却没能让蛇女展颜一笑。野猪洞连通地下河,地下河里有数不尽的玉块和黄金。公野猪为博取猎女的欢心,这几天,专门下到地下河床,去打捞上好玉石,好制做成玉手蜀和玉坠送给蛇女。终于,他捡到一块色泽鲜艳,晶莹剔透的大玉料。野猪精拿着玉块,扮成人类,冒险来到集市上的玉匠铺,准备打制成玉手镯和玉坠。玉匠从来没有看到这么一大块的玉石料,吃惊的不得了,问公猪精:“老爷子,这么大块的好玉,难得一见。祖传下来的?”

“河里捡的。”

“切。我还以为是做梦得来的呢。老爷子,别哄人家了。要是河里真有,我关了店铺,跟你去捞宝得了。”

“是真的在河里捞的。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一看。”猪精一双凸眼盯看着玉匠,打起了一个鬼主意。

“老爷子,别开玩笑罗。给,这是图册,玉镯想做成什么样子的?中意那一款,我照图帮你打造即可。手工费玉蜀十两银子一只,玉坠一只五两。”

公猪精也不介意手工费的价格高低。他低头翻看本子的图案,皆不满意。这猪脑毕竟与人的思维不同,他可没有什么玉观音、弥勒佛之类的概念。一阵冥思苦想,最后决定,就打造一付上面刻有猪头的玉手蜀,剩下的边角料,就制成猪头和蛇尾相连的玉坠吧,寓意蛇女和自己情投意合,永不分离。玉坠一天到晚挂在蛇女的脖子上,不想也得想,日久一定会生情嘛。猪精的制玉想法简单粗暴,这可把玉匠难住了。要知道,打造么子猪头蛇尾的玉坠,自从老爷爷手上接过玉铺以来,从来没有人来打制过,除非这人脑子有问题。你想想,有谁喜欢整天挂着猪脑袋形状的玉坠子招遥逛市?自然,那本祖传八代的《玉器大全图》里,肯定也不会有猪头的图案可仿制。

“老爷子,这个……这个猪头蛇尾,我可没有打制的先例。而且,图册里也没……没有可以参照的款式。”

“你脑子不会想吗?照着我的半身像模样打就可以。”此话一出,猪精感觉自己说漏了嘴。要知道,骆越王正张榜公告,四处派人抓他呢。要不是为了那一个小美女蛇,我才不会冒险下山。想到这,猪精把脸转过一边,给玉匠一个侧脸。

“好……好吧,不过,这么一块好玉料,弄成这么个猪头玉坠,是不是糟蹋了这好玉呀。”

“玉是我的,叫你做,你照着打造就是,罗嗦了一个早晨。难道,猪有那么难看吗?”

“好,好。老爷子,请坐到那边的板凳上,我马上帮你剖玉制蜀和坠子。”

玉匠生怕客人一生气走人,赶紧开工。客人刚进门店,玉匠看到其拿出这么少见的一大块玉料出来,便猜测客人一定是非富即贵,张口喊了个天价的手工费:十两银子一个手蜀,五两一个玉坠。本以为,客人会还价,但是,人家连眉毛都没有绉一下。豪横!可别让到手的生意飞了。

玉匠一边搬出工具,一边脑子里构图。他把大玉料端在手上,上下翻看,又偷瞄一眼猪精,还是不敢割玉料。

“咦——你这玉匠!都到响午了,你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再不抓紧时间开料加工,我可就走人啦。我还得回去煮饭给小老婆呢。”

“老爷子,我……我们这一行档,制玉前,脑子里得先有个轮廓图案、如何的切玉才能够使玉料用到极致?想个周全,如此制玉,心里才有底儿。好,好。我马上开工,马上赶工……”

“你这人真够磨磨叽叽的。这一大段的时间,我都能拱翻了一大块的木薯地。”猪精发觉自己又说漏了嘴,暴露出野猪的身份。言多必有失!自此,猪精不再多言,半闭着双眼,呆坐在木板凳上,养神。

“管他娘的,先做一付蜀子出来。至于那狗屁的猪头蛇尾玉坠,后面再说。”玉匠经客人一催,拿起刀凿,双手发抖地切玉料……

玉匠一边打磨制好的一付玉手镯,一边还在想着如何雕刻么子猪头蛇尾坠子?

“得了吗?”一声吼叫,把玉匠吓的不轻。猪精醒过来,问玉匠。玉匠赶紧把那一付手蜀递给客人,看是否满意?

“让你在上面雕一个猪头饰案,你怎么忘了?”

“好,好。马上添刻上去。”

“玉坠记得是猪头蛇尾的形状。别搞错了。”

“好,好。”

“玉匠,有粥吗?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

“有,有。今早煮了一大锅,在里面。老爷子,你自个儿进去拿碗盛着吃即可。”

猪精进屋子,端起黑铁锅,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至下午四时,玉蜀玉坠终于打造完毕。猪精左右端详,玉蜀、玉坠上的猪头形状似龙头又像猪头,马马虎虎过的去;蛇的那部分嘛,还算精致逼真满意。猪精检验的结果是:玉蜀和玉坠子雕琢的不错,就是猪头图饰雕刻有点偏差,不是十二分的特优等级,但尚属一级的合格产品。这一付玉蜀和六个玉坠,就是南方骆越部落最早出现的玉猪龙。

“玉匠,这玉蜀和玉坠雕琢的可以。饭钱还用算吗?”

“不算不算,那能……”

“喏,给你五十两银子手工费。”猪精把五十两银子掼在桌子上,拿着玉匠包好的一付玉手蜀、六只玉猪蛇尾玉坠的袋子,便要走出玉辅子的大门。猪精寻思,玉蜀给小美女蛇娘子,将来如果一窝产下六只小猪仔,一人获赠一只猪龙玉坠。

“老爷子,这,这玉料,真的是在河里捡的?”

“没错。不信,你可以跟着我,我带你去那条地下河,玉块多的是。”

“真的?”

“你这人婆婆妈妈的,前世应该是爱唠叨的女人轮回过来的。要走就快点,太阳都往西斜了。”

“好,好。我拿把锄头。”

“哪用什么锄头!一捡就得。”

“呦哟,这不发财了吗!”玉匠心里一阵激动,习惯性地随身带上打造玉器的工具,跟在猪精的后面,往山里走……

路上,猪精暗自高兴。玉匠!你这是自己愿意来的,我可没逼你。这一辈子,你就呆在敢猪岩洞里,帮我打造玉器吧……

野猪精出现在集市,玉匠失踪,人心惶恐不安。骆越王派差役下来捕捉公野猪精,均无功而返。猪精一闻到公差的气味儿,马上潜伏不动。无奈,骆越王只好秘密召见召陆庙的小师公,让其明蔡暗访,务必揪出漏网的公猪精,捉拿其归案。小师公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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