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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书生阿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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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过去,小白狐日思夜想她的小木杆秤。大雨过后的一天早晨,小白狐不辞而别,独自一个人偷偷地跑下山。当火狐寻着脚印找到她时,发现她躺在草丛里,睡的正香。火狐姐姐吓出一身的冷汗。再迟一些发现,这小狐妹便成为野兽的腹中物了。火狐姐姐想,趁师父还没有回来,还是背着小师妹回一趟板陆寨子吧,来回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己。找到小木杆秤后,立即返回狐仙洞。

傍晚,当火狐姐姐和小白狐到达板陆寨子的小丘山时,发现召陆庙已经建好,但还没有住持。原来,召陆古庙刚刚建成不久,正在物色主持,若大的召陆庙一直闲荒。

召陆庙宇万籁俱寂。透过窗户,看到一盏黄灯在庙堂里摇曳。两人悄悄靠近。黄灯下,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影子在夜读《周郑交质》: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于郑,郑公子忽为质于周……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这一个摇头晃脑,自我陶醉的读书人叫阿二,是蛇族部落的一个书生,图清净,跑到庙里读书,以备考今年的举人。读书声,在庙宇中绕梁震耳。呵,古来书呆子,皆为癫狂之人,百无一用,却天地不怕。幽静的庙宇,虫兽妖孽傍倚,其却手不离卷,整日里之乎者也,超然度外,也不知哪来的胆量?这不,给狐妖盯上了。

今天晚上,书生阿二总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在庙的墙脚下,发出有人刨地的声音。书生阿二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掌着灯,走到发出声音的一处墙角,发现有一只小白狐正在挥汗如雨地刨挖庙基,已经挖开了一个小洞口。看到有人走过来,小白狐慌忙跑开了……

“火狐姐姐,怎么办呢?这一个书呆子,我一刨地,他就过来,一刨地又过来,害得我挖了一半又得停下来。这样子,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拿到埋在地底下的小木杆秤。更可恶的是,昨天晚上,我被那书呆子拿一根棍子敲在我的头上。姐姐,你看,我这里起了一个灯泡泡。不会毁容吧?”小白狐让火狐姐姐看她的伤口。

“这样吧,小妹妹,明天晚上,我把书呆子引开,你抓紧挖地,把秆秤起出后,我们连夜上山。下山的事情,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负责监视书生动向的火狐姐姐决定引开书生阿二,让小白狐尽快找到小杆秤,然后立即上山。火狐望着黄灯下的人影,咽下一口水,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火狐姐姐,找到小杆秤后,我还想回家看一下母亲。”

“这一次下山,除了你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如果你一定要回家,现在,我就自个儿回仙洞,不理你啦。”

“这个……这个……那……那好吧。我答应姐姐不回家,也保证不告诉任何人我们下山的事情。这个总可以了吧,姐姐!”小白狐摸了摸额头上被书生用棍子打出的包包,狠狠心,答应师姐,不再回家……

鬼圩上,木塔屯的书生阿二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逛街。

“阿二!”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他。

阿二回转身子,发现一位戴着一顶草帽的年轻貌美少女,正在笑着向他打招呼。

“阿二,您好!好久不见,我是住在娜堤屯的远房表妹妲花,你还记得我吗?”少女略带羞涩地说。

阿二抬起头望着少女,认不出是谁?但是,他却被眼前这一位少女的美貌惊呆了。

“阿二,小时候,我跟嬷嬷到过你的家里几次。您不记得了吗?今天,我跟我爹来集市卖鱼,很高兴能够见到你。”

“哦?”阿二望着少女,脑子里没有记起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表妹。

“阿二,今晚,我们村……村过节,你……你来我家作客好吗?”少女小声地邀请阿二,面露羞涩。

“嗯。只……是我没有船……”

“这样吧,晚上,你到集市的码头岸边等我,我划船过来接你。”

“那好,晚上见。”看着妲花远去的背影,阿二莫名兴奋起来。他跟在妲花的后面,往圩集的深处走去,看到妲花坐在一个鱼档摊上,与一排面色古怪的卖鱼人一起,摆地摊卖鱼。此时,空荡的集市上,似乎就阿二一个人在逛街。

阿二早早地从集市上回了家。火狐看到书生阿二离去,冷哼一声:“收!”周围变回荒芜之地,那一顶破草帽,飞回到她的手上。火狐戴上草帽,消失在树林里……

火狐狸施展“幻术”,诱惑书生。书生阿二在劫难逃。

回到家里,书生阿二问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奶奶,我们家在娜堤屯是不是有一个远房的亲戚呢?亲戚的家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妲花的小表妹?”

“噢……让我想想……噢,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远房的亲戚,但好多年己经很少来往。当年,你的爸爸过世时,听说,妲花也在那一年病死……阿二,你问这个干嘛?”奶奶奇怪地反问阿二。

“奶奶,今天,在圩集上,我碰到她了。”阿二说。

“不可能的。阿二,你一定是看错人啦……”

夜晚,骆水河的水面上烟雾弥漫,一阵风吹过,河岸上,树影婆娑起舞。一只火狐狸蹲立在一座山丘之巅,面向东方,仰头对着天空中的一轮黄月,发出如婴儿般哭泣的声音。

不久,古码头走来一条人影,静立在岸边的一棵松树下,月色笼罩着空荡的古码头。火狐狸望着码头,看到有一个人站在码头上,她站了起来,探头摆尾,走下山岗……

浓雾中,微波荡漾的河水里,一叶轻舟破雾而出。小船上,撑船的是一位穿着一袭素装的美少女。少女把小船靠近岸边。阿二小心地上船,小船左右摇晃了数下,只唬的少年阿二赶紧扶住船沿,窝在船舱里一动不敢动。撑船的美少女妲花抿嘴笑了起来,跟着,她用竹竿尖一点河岸,小船悄无声息地离岸而去……

小船行至江心,阿二发现,烟波缥缈的水面上,有一只小渔船对向驶来。小船上,有一个头戴斗笠的渔夫,正熟练地把水中的渔网往船上收拢,而水中的渔网似乎拉的蹦直……

“爸,是不是网上一尾大鱼啦?”少女冲渔夫问道。

“对,这尾大鱼估计有四、五十斤重。花儿,你接来了阿二?”

“是的,喏——这就是阿二。”

“好……好……”渔船上的老渔夫抬起头,上下打量着阿二,点了点头。阿二没有看清楚渔夫的模样。

“爸,那我先回家罗。”

“好……好,你们先回去吧,这条大鱼,我非得慢慢地跟它磨些时间不可,否则,用力拉上渔网,网一破,它就会溜掉的……”

到了花儿的村庄,阿二放眼一望,一个落败的村庄掩映在一片乱石山岗上,四周围一片阴凉。远处的山谷里,叮咚响的泉水声音、夜鸟的怪叫声时断时续地传过来;村头的地上零乱地撒落着野兽的骨头和鱼儿的刺骨……此时的村庄空无一人。阿二的心里暗暗地吃了一惊。

天空中,一个月牙儿从云烟里冒了出来。

“花儿,这地方怎么没有人?”阿二忐忑不安地问道。

“今天过节,村里所有的人都到邻村看戏去了……”

“哦?”

……

房间里,就在花儿安顿好阿二,转身要离开时,阿二从背后抱住了花儿,两人倒在床上……一阵轻风,吹散窗户上的草帘,星光下,一只小白狐爬卧在窗台上,表情古怪地窥视着床上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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